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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2(1 / 2)

叶观澜肯定地说:“郡主大抵猜到了,锦衣卫的人马现已至西山陵寝,他们宽纵你数日,为的便是收网这一刻。”

安陶喃喃:“在,阿姊冥寿这一晚?”

叶观澜沉声:“若非先皇后冥诞,郡主也不会一时忘情,铤而走险前来祭拜,他们自然就没了向你发难的由头。”

缄默良久,安陶清丽姣好的眼角蓄满了愤怒。

“砰”地一声,她攥拳用力捶打在墙上,震得墙皮沙沙往下掉,“方家已经忍让到这个地步,他们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

叶观澜不答。

荆山长号泣血人,忠臣死为刖足鬼。这世间的忠臣,从无一个仅凭忍让,就能换来全身而退的。

他相信以郡主的睿智,冷静下来很快就能想明白这点。

安陶肩膀的抖动慢慢平复,她抬起手,轻抚着十二块灵牌中为首的那一个,问叶观澜:“二公子不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促使我下定决心的吗?”

在她低沉而又喑哑的诉说中,叶观澜终于解开了困扰他两世的疑问。

“乔伯,父亲手下几十年的老将。平戎之功,他为了掩护主帅撤离,把自己暴露在羌人的短弓之下,生生被射成了一只刺猬。到最后,他那匹巫山驹带出来的也不是他的尸首,而是爹爹未及拿到手的敌军布防图。西南大捷,先帝论功行赏,长城十二将里他居其首,一日三香,四时享祭,是先帝金口称许的骨鲠之臣。可结果又如何。”

安陶笑出了声,带着轻飘飘的嘲讽:“壬寅宫案,方家满门获罪,父亲昔年部曲亦不曾幸免。十二将战死的战死,病故的病故,但他们的子孙后代还存活于世,不得不代父辈承受这莫须有的罪名。天子雷霆之怒下,成年男子发配极边,女眷没入教坊司。乔伯的儿子媳妇没得早,只有一个亲孙女儿,被带走时还不到八岁。”

饶是对方家高楼起、高楼落的遭遇早有耳闻,而今再度听来,叶观澜还是觉得脊背生凉。

“话虽如此,但木已成舟,郡主当年既肯忍辱负重,没理由七年过去,反倒愤愤不平起来。”

安陶情绪骤然变得激动。

“是!当初我带兵南下,以为这样就能换晔儿与十二将后人余生安稳。可是我早该想到,处堂燕鹊,焉有安稳可言?我还朝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派人打听十二将后人的下落,结果却听说乔家妹妹被人逼奸致死的消息,她才只有十五岁,而凶手,正是姓吴的衣冠禽兽!”

风起长林,远处乔木哗哗作响,近处柏涛隐隐啸动。

陆向深控制着不安摆动的马头,语气略显急迫:“怎么办,师姐若真被他们拿住,擅离军中的罪名,说小可也不小。”

陆依山眸光冷凝,还不止于此。

嫘祖庙案发后,镇都内外的风向,都在暗指吴家子之死,喻示着壬寅宫案另有隐情。

倘若安陶此刻因私祭父姐被捕,很难不让皇帝疑心,方家仍为当年之事耿耿于怀。随之而来的,必然是对郡主仰仗军功残杀勋贵,意图重提旧案的猜忌。

君王疑心,堪比悬顶之刃。一旦落下来,势必要弄得血光四溅。

到时遭殃的,决非一个方家而已。

陆向深还待说,陆依山眼眸微眯,突然间打了个手势,示意他闭嘴。

陆依山翻身下马,踏过泥泞的路面,循着一串浅到几乎看不见的马蹄印,来到岔路口的柏树旁。

他抬指蹭了蹭,借着树隙间漏下的零星月光,看清了树干上异常明显的勒痕。视线下移,一片透明反光的竹篾登时引起了他的注意。

陆依山撷了蔑片在手,端详有顷,那清隽有力的蝇头小楷,他可真是再熟悉不过。

“陶......安?”陆向深沉默不过三秒,猴到跟前,歪头念出了声,“什么意思?”

陆依山唇边笑意隐约,随即眼底却杀机毕现。

“将所有驻守在嫘祖庙附近办案的番役全部调往西山,锦衣卫想请君入瓮,本督主便要让他瞧瞧,谁才是瓮中的那只鳖。”

菅子旭明火执仗而来,便是打定主意不会空手而归。他人五人六地骑在马上,吆喝着随行锦衣卫,令其将西山陵寝里外三层围起来,连只苍蝇也不许放过。

猝然间,山林野地浮现数片光点,逐渐串点成线,有如光箭一般疾疾射向此处。四面火光大盛,马蹄笃速声、军靴踏地声次第响起,紫袍黑纱巾的东厂番役列队疾行,多年无人问津的西山陵寝,骤然热闹得形同午门市口一样。

一片人仰马翻声里,菅子旭面上尽是掩饰不住的骇色。他手指悠马上前的领头太监,盛怒的口吻里还能听出一丝被打怕的虚怯。

“陆依山,又是你!你、你又想干什么?”

陆依山缓带缰绳,膘肥体健毛发雪亮的岐山黑骊,对比的菅子旭身下坐骑弱态可怜,还没靠近,那畜生已被吓得连连后退,菅子旭怎么呵斥都不顶用。

陆依山道:“咱家还想问御史大人想干什么,东厂奉旨查案,嫘祖庙方圆十里地内全部戒严。大人无视皇命擅自闯禁,咱家职责所在,不能不来看一眼。”

菅子旭简直要被气笑了:“嫘祖庙跟西山相差十万八千里,你们东厂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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