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观澜记忆犹新,这一瞬里,他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
譬如堂堂刀宗陆老阁主,为何会收陆依山为徒。
譬如初见那日,陆依山对战肥遗时无处不在的连绵剑意。
再譬如,他拿不起那把被无数江湖人视如拱璧的君子剑,缘何会有那般椎心泣血的愧意。
叶观澜立起身,拿起案上奉着的线香,点燃三支,举手加额,恭敬行礼。
这是他与君子剑夫妇平生第一次会面,二公子将“礼”字做到了极致,无关相熟或敬畏,而单纯只因为身边的这个人。
陆依山看着叶观澜敬香,叩首,一举一动都带着拜会的意味。他没有出声,数日郁积在眉宇间的阴霾却消散了一些。
“我有一个妹妹,”俄顷,陆依山终于开口,嗓音沙哑,“那晚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小师叔说,玉儿同样死在了那场大火中,尸骨无存。”
叶观澜循着他的话音,在两樽牌位旁,又看到了一副小小的灵牌,“魏酬玉”三字用的是隶书,钩画圆柔。
请以端溪润,酬君水玉明。
这本该是个剔透玲珑,如水如玉般的小女子。
叶观澜犹豫片刻,道:“也许你小师叔说的没错,她真的已经亡在了火场中。否则他能救你,为何不能救你的小妹。”
然这样的安慰无济于事,陆依山落寞地摇了摇头,道:“我不会认错。玉儿幼年时曾随我偷偷往雁行山行猎,我没看顾好她,害她从坡上摔下过一回,跌断了左臂,从此再不能提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