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本想念在昔日的情分上,还你一具全尸,不曾想你竟是半点余地都不愿留。”刘晔声音里最后一丝怜悯也消失不见,他们的确在最艰难的时日里相互扶持着走过,但现在,他是扛鼎天下的君王,过分的仁慈是他需要从方氏血脉中剔除的东西。
容清自知生路已绝,喉咙里如同被血沫塞满,含混不清地咕哝道:“我生是为了这一刻……殿下,别怪奴才对不住您,是天意,容不下奴才对您的这颗真心……”
他话音逐渐低了下去,飒飒秋风卷地起,不知凉了谁人心。
刘晔久久凝视着容清的尸首,俄顷撇开视线,再不眷顾一眼。
“陆依山。”风吹开他的袍袖,猎猎之声鼓荡着耳膜,年轻的主君已然威势初显。
“臣在。”
“此去甘州,重雾幔障歧路彷徨,卿已卸去了官职,布衣犯险,险阻势必更加重重。你若有顾虑,此刻后悔还来得及。”
陆依山稳声道:“臣沐殿下恩泽,始至今朝。今又蒙殿下殊宠,开赦了臣的妹妹小玉儿,臣衔草结环无以为报。今有巨虺害国,人尽当诛,臣纵不念私恩,亦当为公义往。臣唯有一事放心不下,斗胆请殿下成全。”
刘晔道:“你是想说叶观澜?”
陆依山掀袍下拜:“殿下明鉴,叶相纵与您有政见不合之处,然其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表,其子叶凭风更是大梁不可多得的股肱帅才。至于叶待诏。”
顿了顿,话音染上了一丝缱绻,“臣不惮向殿下作此剖心之论,臣与叶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