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微凝:“从来只知你拳法了得,不想还有这样的好本事在身上。到底是我老了,耳聋眼瞎,连身边的人都看不清就里。”
“阁主耳聪目明一如当年,”阮平鞭梢拖曳过雪地,留下清晰的痕印,“只是您的一双慧眼,一颗七窍玲珑心,全都用在了忠君报国上,哪里还顾得上身后这帮兄弟的死活?”
陆崛殊瞪大了眼。
阮平抬抬手,虺兵停止靠近,他看着满脸错愕的陆崛殊,嗤笑了一声:“那年云贵总兵督军八万,进山剿匪,一道落寇的弟兄死的死伤的伤。亏得阿平我命大,侥幸跟着阁主一路北出悬谯关,更侥幸能吃上一口官粮。这些年老阁主刀行天下,名利双收,怕是早就忘了折损在那荒山野岭的一帮弟兄。”
陆崛殊沉声:“这便是你心生不满的理由?”
“哪能呢。”阮平道,“阮某并非不识好歹之人,即使再驽钝,也明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长久以来,阮某得人高看一眼,厚待一分,都是沾了老阁主的光。往日之事不可追,我又岂会为了一帮早已作土的人,怨怼于阁主您?”
雪满山头,压得枯枝欲断,不时有碎石从陡坡上滚落。雪还在下,扑簌声里压抑着沉重鼻息,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不安的大网,网罗住在场所有人。
“所以,到底因为什么?”须臾之间却仿佛经年已过,陆崛殊终于开口,他的话非但没能撕开那张网,反而往上头又压上一块大石。
阮平仰头,望向墨色深重的云层,“陆崛殊啊陆崛殊,我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