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昨晚苏炳刚睡得很不安稳,总觉得这心里有什么事放不下,一大早就起来了。
买菜,做饭,打扫屋子。
老人有心事的时候就会做这些,忙完之后,他就会看一会儿报纸,等家里人都起来了,他再一起吃点早饭,去上班。
正月初二,本来也不是他值班,但老人已经习惯了全年无休的日子,在家里真闲不住。
年底,省里的会议特别强调了经济发展的重要性,特别提出了沿海城市的经济发展前程。
以广省为例,讲了不少成功的案例!
苏炳刚明白,这是在给他下眼药啊!
运河市也有河流运输的优势,其中江塘县东边的山村甚至还靠着海域,这样的地理优势能否发展起像广省、深城这样的标杆性城市呢?
苏炳刚压力大啊!
程文倩正在叫苏沐清起床,这丫头,已经开始有起床气了。
嘴角勾起一抹舒心的笑意,苏炳刚擦了擦嘴,准备换身衣服出门去了。
就在这时,家里的电话机响了起来。
“是不是克利打来的?他昨天说好像今天要回京都了!大概要让清清准备准备吧?”
程文倩从楼梯上走下来,她嘴角也带着笑意,同时有些不舍得。
孙女一走,家里就又只有他们二老了,太冷清了。
提起苏克利,苏炳刚心气又不顺了,他更舍不得苏沐清走,接起电话来也全是怨气。
“谁啊?”
苏炳刚语气低沉地问道。
“请问是苏老吧?我是市局靳灿军!”
靳灿军?!
苏炳刚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这个人的威名他可是如雷贯耳啊!下意识地,他回顾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没什么违法乱纪的行为啊?
得亏苏炳刚是个行端影直的好官,要是换个不干净的,估计这一个电话就能吓出心脏病来!
“哦,是靳队啊!呵呵,这么早打电话给我,不知出了什么事?”
苏炳刚态度变得谦和,对于靳灿军这样的人物,哪怕级别高了许多的苏炳刚也只能客客气气的。
“苏根龙昨晚在奈莲厂里聚众闹事,情节相当严重,审讯时他反复要求见您一面!所以,麻烦您来我们队里一趟吧!”
电话那头,响起靳灿军没有温度的声音,短短的几句话,就让脸上堆上笑容的苏炳刚,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苏根龙犯了多大的事,而是有没有给叶晓峰的厂子造成影响!
这可是江塘县个体户发展的代表性企业啊,要是被苏根龙这个混蛋给毁了,苏炳刚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样继续主持运河市的经济发展工作了!
“怎么了?”
看到苏炳刚脸色发白,单手撑着书桌,险些就要站不住的样子,程文倩急忙跑了过来,一把将他扶住,关心地问了起来。
苏炳刚摆了摆手,说了句没事,最后缓缓地撑着座椅扶手坐下。
脑子里依旧还在思考靳灿军刚才说的那番话。
苏克利不是说苏克龙没回来吗?怎么就直接跑去叶晓峰的厂子里闹事了?怎么会这样啊?
两者之间到底哪来的矛盾?
难道是因为苏沐清?
也不对啊!
他之前在电话里已经不止一次跟他们解释过了啊,叶晓峰是苏沐清的救命恩人,跟那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误会?
“靳队,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听到靳队这两个字,程文倩下意识地警觉了起来,想到的就是那个令官场闻风丧胆的靳灿军!
而苏炳刚此时的表现,却也让他感到十分的担心。
他从未见过如此忧心忡忡的苏斌刚,整个人窝在那里,单手捂着胸口,表情痛苦而凝重,身子竟然还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
跟老伴过了几十年了,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苏炳刚会有这样的反应。
这是胆怯?还是心虚?
难不成,自己家的老头子也做了不可见人的错事?
一抹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程文倩心跳剧烈地加快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楼梯,见苏沐清还没有下来,伸手握住苏炳刚的手腕。
“老头子,怎么了?”
苏炳刚抬起头看向程文倩,目光却怎么也没有办法聚焦,心里太乱了。
“老头子?”
“炳刚?你怎么了?”
“你别吓我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程文倩又轻轻摇了摇苏炳刚的手,反复问了几遍,这才让苏炳刚回过神来。
他轻轻咳嗽了几下,感觉就像是突然经历了一场溺水的人一样,深吸了一口气才缓了过来。
“我要出去一下,具体的……等我回来再说!”
苏炳刚站起身来,刚走出两步又扭过头来,表情严肃地看向程文倩,嘱咐道:“一会苏克利要是往家里打电话,就说清清不在家!在我回来之前,别让他轻易地把清清带走,明白吗?”
程文倩听他这么一讲,本来就悬着的心更加担忧了,她连忙抓住苏炳刚的手腕问道:“炳刚,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