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时一样,眼前建筑依旧富丽堂皇,即便在冬季,花花草草也被照料得别有一番景致。
这几天温度太低,连下了几场雪,游泳池和喷泉都水抽干了,空在那里等着春日的到来。
管家礼数周全地微微弯腰,低声向祁封告知宅子的情况,方悦秋中午便出门,约了其他夫人做美容喝下午茶,现在只有窦洋和他的同学在里面。
容念在风里裹紧了围巾,垂下眼睫,安静地跟在祁封身边。
路过回廊时,他听到了激烈的争吵声,想无视都不行。
“妈的,窦洋,老子今天来见你,是要找你要个说法!”
容念抬起眼撇过去,没想到窦洋的同学就是郭元谊。
窦洋气焰嚣张,轻蔑道:“你他妈别在我这儿大嗓门,你是个什么东西啊来这儿闹?”
郭元谊的出身条件不错,但这只是相对于普通同学而言,比不上国际院里出着大笔赞助的纨绔。
听到窦洋吊儿郎当的烦躁声,他鲜少受到这种侮辱,一时气不过便扯住了窦洋的领口。
这一下用了点狠劲,让窦洋踉跄了几步,差点被甩到地上。
窦洋身为实打实的病秧子,试图挣脱出去却没能成功,气得涨红了脸。
“警告你啊,这是在我家,利索点赶紧滚。”他道,“你想清楚,要是和我撕破脸皮了,吃不了兜着走的可是你自己。”
郭元谊被此震慑,稍微清醒了些,压抑着火气:“你敢不敢和我去医院,看看你干的好事?”
窦洋道:“你老婆求着要买那玩意,都是自愿的交易,吃出毛病来关我屁事啊?把钱退给你们行不行?”
“窦洋,谁教你这样招待同学的?”祁封插话。
他说完,面前两个看上去随时要打架的男生一僵,不约而同地收声站好。
窦洋瓮声瓮气地说:“小叔叔,过年好。”
郭元谊捏了捏拳头,生硬道:“叔叔好。”
他注意到容念居然也在这里,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继而祁封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
背后莫名一阵发凉,郭元谊不敢多看,随即盯着地面迟迟不抬头。
祁封的语气并不严肃,反而带有调侃的意味,一点也没有长辈的架子,却教人完全不敢轻慢。
他好奇地问:“同学,年纪轻轻英年早婚了?”
“不、不是的。”郭元谊结巴似的否认道,“窦洋随便瞎喊,我没结婚……”
尽管祁封没有故意发难,但把郭元谊吓得不轻。
这和自己以往能接触到的人有所不同,尽管郭元谊不清楚祁封具体是做什么的,但不妨碍他已有八九不离十的猜测。
光是对方深不可测的复杂眼神,以及令自己感到压力的陌生气质,他便了然窦洋的小叔叔肯定位高权重,不是自己能够应付的人。
而容念竟稀松平常地杵在那个人旁边……
“哦,那就是你女朋友。”祁封难得有兴致多管闲事,“窦洋卖了她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窦洋抢先道:“小东西而已,吃坏了肚子就想来讹我。”
祁封道:“是拿了家里的东西么?”
窦家以制药起家,将市场扩得极大,也有了核心技术和独家渠道。
平时盈利非常可观,但经营中也着实劳心劳力,比如窦父都是常年忙于工作不回家。
企业每年的研发成本以亿为单位,实验室在世界各地开了好多个,京市就有一家。
新品试错的过程中总是失败比成功更多,对于还没通过审批的产品,按照规矩当然需要严格销毁。
但祁封知道,窦家这方面偶尔做得并不规范,在窦洋小时候,他这侄子就会偷家里的样品,气焰嚣张地说要毒死同学。
“叔叔你在说什么啊?瞎猜这个可不好玩!”窦洋被问得一噎,“小学的时候我偷了一回样品,快要被我爸揍死了。”
祁封无意替窦家管教小孩,敷衍道:“你知道不好玩就行。”
窦洋不曾想这件事会被别人看到,心里七上八下,感觉快要当场犯病,对郭元谊的态度更是愤恨。
等祁封转身离开,他忍不住用力推了郭元谊一把。
窦洋骂道:“再他妈出现在我面前,我让你全家都跟着后悔。”
说完,他抬头,和容念的视线撞个正着。
窦洋怔了怔,纳闷,也就半个学期没见,感觉容念和自己印象里的样子有些不一样?
从高考填报志愿开始,容念就时常令他吃惊。
最开始,少年顶着漂亮明艳的脸,五官没有发生变化,只是神色有微妙的不同,整个人就像是焕然一新。
面对排挤与敌意,容念的反应随性潇洒,还会给人碰钉子。
这应验了窦洋原本的揣测,之前那么温顺与可怜并非是对方的本性。
可容念不再遮掩脾气,窦洋却没有揭穿别人真实面貌的快意,反而更加憋闷。
现在更是不可思议,他与容念面面相觑,对方竟朝自己扬起了嘴角。
窦洋心想,相对于记忆里那个心思细腻又沉重的少年,容念这阵子貌似是变高兴了?!
这样的容念很轻盈,愈发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