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走两公里,在镇上先落脚。”
钱恺也做了功课,道:“到站了先找找有没有三轮能坐,晕车的小孩估计这会儿已经腿软了。”
他虽然上了年纪,身子骨却非常硬朗,路上折腾了大半天,还比实习生要精神许多。
宾馆是他在当地省的朋友安排的,已经是条件最好的一家店,卫生还算是干净,但谈不上有多舒适。
他们开了三间单人房,钱恺去帮忙买晕车药,实习生诚惶诚恐,奈何身体太虚弱,只能在床上瘫倒。
容念给他烧了一壶热水,继而打开手机,扫了眼陆岁京发来的消息。
他下了楼,便见到在前台等待的陆岁京。
“不是约好吃宵夜么?怎么不在店里,来这儿等我?”容念问。
陆岁京道:“天黑了,我不放心你。”
容念感到腰腿酸痛,不禁伸了个懒腰。
他再问:“这一路可太折腾了,你身上的伤没事吧?”
“没有,因为被挤掉了同乘航班的资格,所以我坐了家里的专机。”陆岁京嗤笑道。
容念:“……”
陆岁京带他去附近点了两碗面,抽出一双筷子,用随身带的湿巾擦干净了,再递给满脸疲惫的身边人。
容念今天奔波得太累,因为饭菜不合胃口,晚上没有吃饱,这会儿等面端上来,拿起筷子便消灭了大半碗。
“我来得比你早,下午去了趟集市,有人在卖报废的矿机。”陆岁京道。
容念道:“你买了吗?”
陆岁京问:“我是那种喜欢捡垃圾的人么?”
容念:“。”
“买了,万一你们需要呢。”陆岁京没好气道。
他补充:“我检查了下,那台矿机已经很旧了,卖家说是外面的老板给的,讲能赚钱,之前用这个和他换了米和油。”
容念道:“那么会忽悠人?挖矿不够对口,应该去传销。”
陆岁京道:“他干的事和传销有差别吗?”
容念想了想:“半斤八两。”
吃完面,陆岁京把东西给容念看过,交给了当地警方。
容念当晚和钱恺说了这事,钱恺问从中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没,到时候看看公检那边有没有查指纹。”容念道,“我也倾向于那爷爷是无意路过被触电。”
钱恺话锋一转:“你男朋友来这儿了,今早怎么不说?”
容念顿住,立即解释:“他不会来干涉我们工作,您不用困扰。”
最近所里出过一桩纷争,有位律师常年忙于各桩案子,好不容易谈了恋爱,伴侣掌控欲极强,不准他加班也不准他出差。
陷入恋爱的律师极其听话,绩效也不在乎了,一些需要驻场的委托能推就推。
推不掉的难免浑水摸鱼,有时候他带伴侣一同出差,搞得其他同事很尴尬。
前一阵季度盘点,那位律师的会议很多,他告诉伴侣来不及回家吃晚饭,半小时后对方直接闹到了公司里来,场面非常难看。
这件事在周围掀起过话题,有个HR忧心忡忡地说,虽然律师这一行不算特殊,但也需要家人支持,下回招人是不是该顺带考察应聘者的对象。
“倒不是这个意思,你做事认真,他也没影响过你上班,我知道的。”钱恺道。
钱恺道:“他为这事跟着大老远来一趟,我不请他一块儿吃个饭,那我这师父当得不够格啊。”
容念:“。”
“不过这儿也没什么饭店,明天一起吃个早饭?”钱恺问。
容念道:“好呀,他就睡在附近,明天可以的。”
他们还没去村里,在较为便利的镇上,这儿相比城市肯定冷清许多,晚上没到九点,街边的店铺便全部关门。
早晨,容念睡得浅,被讨价还价的喧哗声吵醒。
他拉开窗帘往下面张望,摆摊的、买菜的男男女女已经不少,大家交谈时呼出一股股白气。
他再看到钱恺的消息,师父已经洗漱完了,实习生也和在这里支教的朋友通过电话。
大家定在一家生煎摊位上应付早饭,容念到的时候,陆岁京已经坐下了。
陆岁京穿了黑色的长款羽绒服,但视觉上没被压身高,反倒显得很颀长,两条腿似乎在小店里无处安放,很随意地岔开着。
实习生认识他,比他大一届,很自然熟地在攀谈,两人聊起这两天举办的燕大篮球赛。
钱恺喝着保温杯里的茶水,在旁边听,偶尔插几句话。
三个人围坐在一张小桌子前有说有笑,氛围很融洽。
“阿念来了。”陆岁京很快看向容念。
钱恺道:“啊,我还心里纳闷呢,这左右几桌不停扭头往外瞧什么?敢情是我小徒弟来了。”
实习生附和:“容律师是好看,昨天没睡好吧?面色有点苍白。陆学弟怎么做的自我思想工作,让人来吃苦?”
话音落下,他面下一窘,感觉钱恺还在这里,说这个不太恰当。
但钱恺不太介意新人的抱怨,道:“以前去外地开庭,坐的可是十多个小时的绿皮火车,一群人读了那么年书,出了学校又累又穷,做这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