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缓缓睁开双眸,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之中,心中虽有震动,但他迅速镇定下来,意识到自己可能正处于一个传承幻境。他开始细致地观察起四周。
这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平原,上面开满了赤色的鲜花,宛如一片绚烂的火海。远处,几棵参天大树巍然矗立,尽管秋风萧瑟,树叶已泛黄,但在夕阳的映照下,仍显露出一种别样的壮美。
秋风拂过,带着几分凉意,枯黄的树叶随风飘落,漫天飞舞,如同一只只疲倦的蝴蝶在寻找最后的归宿。
“小友。”一个醇厚而深沉的嗓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林寒的思绪。他猛地转头,只见一个白衣人不知何时已坐在了花海之中,正仰头畅饮一壶浊酒。
白衣人的双眼似乎蕴含着无尽的萧瑟与沧桑,整个人仿佛与这片环境融为一体,身上没有丝毫修为气息流露。然而,当狂风涌起,吹散他散乱的发丝时,那双眼睛却如同深邃的宇宙,仿佛能洞察世间的一切。
不等林寒开口,白衣人便自顾自地将手中的酒壶抛向了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尝尝?”
林寒接过酒壶,沉默片刻后,仰头一饮而尽。这酒的味道独特,不仅余韵悠长,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境,让他回味无穷。
白衣人轻哼一声,目光如炬地打量着林寒,似乎在欣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他满意地点点头:“我没想到,等了这么多年,等来的传承者竟然是我苍族的帝君。”
说着,他懒洋洋地站起身,对林寒拱了拱手。而林寒则是神色郑重,弯腰一拜,轻声道:“苍族后辈林寒,见过前辈。”
他深知,这位白衣人生前的修为至少是天罡之境,在远古时期,定是与帝君并肩作战、共踏百族的绝代强者。虽然他不是战将,但实力却远远超过了苍族的任何一位战将。对于这样的人物,林寒自然要给予最深的敬意。
似乎看穿了林寒的心思,白衣人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我曾与一代帝君打赌,他说终有一日,我的传承会落到一任帝君手中。起初,我对这个赌注不屑一顾,因为那位帝君若不用血脉之力,从未赢过我。能得到我传承的人,绝非等闲之辈,哪怕这柄秋水长剑自毁,我也不会轻易让它落入他人之手。”
林寒闻言,心中再次一震。
他虽已知道这位白衣人的实力深不可测,但此刻才真正意识到,这位前辈的强大远超他的想象。
白衣人没有理会林寒的惊讶,反而自顾自的说道:“不握在手中的剑,根本称不上是剑,以往你们帝君一脉最喜欢做的事,便是使用各种缭乱的剑气和各种玄妙剑技对敌。”
“这在我看来,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错误。”
仅是轻轻地一句话,却在林寒心中出现了十万道轰然炸响的雷霆,不握住手中的剑,根本称不上剑
瞥了一眼林寒,似乎很享受面前这个年轻帝君吃瘪的表情,白衣人笑笑,伸手一招,便从林寒手中驭回了那柄秋水。
他打量了一下,随即笑道:“也罢,等了数万年,便让我活动活动手脚。”
身随剑走,意在心中,握住秋水的白衣人开始站在花丛之中舞剑。
只是那一招一式的神韵给了林寒更大的震撼,他从未想过剑在手中,居然可以这样。
白衣人的身影不断游走,手中那柄锋芒四射的长剑也开始冒出森然寒气,四周的景色不断变换。
眨眼之间,便从落叶之秋化为凛冽之冬,整片天地都开始洒落下无垠之雪。
令人惊奇的是,雪落在地面之上并不融化,反而散发着晶亮的气息。
白衣人在暴雪之中持剑狂舞,口中却淡淡说道:“剑修,只有刚刚入门的时候掌握了剑道精髓,却在实力越来越高的时候。盲目迷信所谓的剑气和剑罡。”
“莫非身为剑修,最重要的不是随身的佩剑吗?”
轰隆——
仿佛这一瞬间脑海之中有什么被打破,林寒的剑识深处突然传来碎裂之声。
他盘膝在地,抵着风雪闭上双目,真正体会起白衣人所说的话。
白衣身影越来越虚幻,他不知何时来到林寒面前,两根剑指轻轻抵在林寒眉心之中,轻声道:“本尊一生所悟无非只有两剑,但只凭这两剑,本尊亦纵横万界未尝一败。”
“今朝散去,能在这天地之间留下传人,是本尊之幸,也是你之幸。”
即将消散的身躯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天地之间的景色,缓缓张开怀抱,似要拥抱一番记忆之中的这片天地。
只是随着灵光涌动,两只手臂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化作灵光缓缓上升。
当说完那最后一句话时,白衣人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只有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之声,回旋在这片天地当中。
秋水剑不断传出不舍的神识,却依旧没有留下自己曾经的主人。
“在这片天地之间悟剑一年,外界也不过只过去半个时辰,你尽管放心悟剑。”
“本尊名讳万青,佩剑秋水,今朝归去之时,能够塑造出我苍族第一剑修,此生便没有遗憾了”
声音在林寒的脑海之中回荡,但他现在却是连一个简单的拜别都没有办法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