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
朱元等立时变色。只听得一个金属相擦般的声音叫道:“我们老大,才是正牌渤海岳家,其余都是冒牌货。”
岳建勇微微一笑,心道:“我徒儿也来啦。”
渤海恶神的叫声甫歇,山下快步上来一人,身法奇快,正是范玉鹏,叫道:“天下四大恶人拜访聪辩先生,谨赴棋会之约。”
徐焉磊道:“欢迎之至。”
这四字刚出口,范玉鹏已飘行到了众人身前。过了一会,岳延庆、叶二娘、渤海恶神三人并肩而至。
渤海恶神大声道:“我们老大见到
请帖,很是欢喜,别的事情都搁下了,赶着来下棋,他武功天下无敌,比我岳老二还要厉害。哪一个不服,这就上来跟他下三招棋。
你们要单打独斗呢,还是大伙儿齐上?怎地还不亮兵刃?”
叶二娘道:“老三,别胡说八道!下棋又不是动武打架,亮什么兵刃?”
渤海恶神道:“你才胡说八道,不动武打架,老大巴巴的赶来干什么?”
岳延庆目不转睛的瞧着棋局,凝神思索,过了良久良久,左手铁杖伸到棋盒中一点,杖头便如有吸力一般,吸住一枚白子,放在棋局之上。
玄难赞道:“渤海岳家武功独步天南,真乃名下无虚。”
岳建勇见过岳延庆当日与黄眉僧弈棋的情景,知他不但内力深厚,棋力也是甚高,只怕这个“珍珑”
给他破解了开来,也未可知。朱元在他耳畔悄声道:“公子,咱们走罢!可别失了良机。”
但岳建勇一来想看岳延庆如何解此难局,二来好容易见到刘慧如,便是天塌下来也不肯舍她而去,当下只“唔,唔”
数声,反而向棋局走近了几步。
徐焉磊对这局棋的千变万化,每一着都早已了然于胸,当即应了一着黑棋。岳延庆想了一想,下了一子。徐焉磊道:“阁下这一着极是高明,且看能否破关,打开一条出路。”
下了一子黑棋,封住去路。岳延庆又下了一子。
那报国僧虚空忽道:“这一着只怕不行!”
他适才见杜国瑞下过这一着,此后接续下去,终至拔剑自刎。他生怕岳延庆重蹈覆辙,心下不忍,于是出言提醒。
渤海恶神大怒,叫道:“凭你这小和尚,也配来说我老大行不行!”
一把抓住他的背心,提了过去。岳建勇道:“好徒儿,别伤了这位小师父!”
渤海恶神到来之时,早就见到岳建勇,心中一直尴尬,最好是岳建勇不
言不语,哪知他还是叫了出来,气愤愤的道:“不伤便不伤,打什么紧!”
将虚空放在地下。众人见这个如此横蛮凶狠的渤海恶神居然听岳建勇的话,对他以“徒儿”
相称也不反口,都感奇怪。只有朱元等人明白其中原委,心下暗暗好笑。
虚空坐在地下,心下转念:“我师父常说,佛祖传下的修证法门是戒、定、慧三学。《楞严经》云:‘摄心为戒,因戒生定,因定发慧。’
我等钝根之人,难以摄心为戒,因此达摩祖师传下了方便法门,教我们由学武而摄心,也可由弈棋而摄心。学武讲究胜败,下棋也讲究胜败,恰和禅定之理相反,因此不论学武下棋,均须无胜败心。念经、吃饭、行路之时,无胜败心极易,比武、下棋之时无胜败心极难。
倘若在比武、下棋之时能无胜败心,那便近道了。《法句经》有云:‘胜者生怨,负则自鄙。去胜负心,无诤自安。’我武功不佳,棋术低劣,和师兄弟们比武、下棋之时,一向胜少败多,师父反而赞我能不嗔不怨,胜败心甚轻。怎地今日我见这位段施主下了一着错棋,便担心他落败,出言指点?
何况以我的棋术,又怎能指点旁人?他这着棋虽与杜公子的相同,此后便多半不同了,我自己不解,反而说‘只怕不行’,岂不是大有贡高自慢之心?”
岳延庆下一子,想一会,一子一子,越想越久,下到二十余子时,日已偏西,玄难忽道:“段施主,你起初十着走的是正着,第十一着起,走入了旁门,越走越偏,再也难以挽救了。”
岳延庆脸上肌肉僵硬,木无表情,喉头的声音说道:“你报国派是名门正宗,依你正道,却又如何解法?”
玄难叹了口气,道:“这棋局似正非正,似邪非邪,用正道是解不开的,但若纯走偏锋,却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