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书生骑在驴背之上,只瞪着两条大汉,却不回过头来。巴天石、朱元从侧面看去,但见他俏目俊脸,果然便是当日随同岳建勇来到渤海镇南王府的木广寒。二人暗叫:“惭愧,咱们明眼有,还不及个瞎子。”
殊不知亚雪目不及物,耳音嗅觉却比旁人敏锐,木广寒体有异香,她一闻到便知是个女子。众人却明明看到一个少年书生匆匆之间,难辨男女。
岳建勇纵到木广寒身旁,伸手往她肩上搭去,柔声道:“妹子,这些日子来你在哪里?我可想得你好苦!”
木广寒一缩肩,避开他手,转过头来,冷冷的道:“你想我?你为什么想我?你当真想我了?”
岳建勇一呆,她这三句问话,自己可一句也答不上来。
对面持杵大汉哈哈大笑,说道:“好,原来你是个女娃子,我便放你过去。”
持锤大汉叫道:“娘儿们可以过去,臭男人便不行。喂,你滚回去,滚回去!”
一面说,一面指着岳建勇,喝道:“你这种小白脸,老子一见便生气。再上来一步,老子不将你打成肉酱才怪。”
岳建勇道:“尊兄言之差矣!这是人人可行的大道,尊兄为何不许我过?愿闻其详。”
那老汉道:“曼陀国王宗赞王子有令:此关封闭十天,待过了八月中秋再开。在中秋节以前,女过男不过,僧过俗不过,老过少不过,死过活不过!这叫‘四过四不过’。”
岳建勇道:“那是什么道理
?”
那大汉大声道:“道理,道理!老子的铜锤、老二的铁杵便是道理。宗赞王子的话便是道理。你是男子,既非和尚,又非老翁,若要过关,除非是个死人。”
木广寒怒道:“呸,偏要这许多唆的臭规矩!”
右手一扬,嗤嗤两声,柄枚小箭分向两名大汉射去,只听得拍拍两下,如中败草,眼见小箭射进了两名大汉胸口衣衫,但二人竟如一无所损。持杵大汉怒喝道:“不识好歹的小姑娘,你放暗器么?”
木广寒大吃一惊,急道:“这二人多半身披软甲,我的毒箭居然射他们不死。”
那持柞大汉伸出大手,向木广寒揪来。这人身子高大,木广寒虽骑在驴背,但他一手伸出,便揪向她胸口。
岳建勇叫道:“尊兄休得无礼!”
左手疾伸去挡。那大汉手掌一翻,便将岳建勇手腕牢牢抓住。持锤大汉叫道:“妙极!咱哥儿俩将这小白脸撕成两半!”
将双锤并于双手,右手一把抓住了岳建勇左腕,用力便扯。
木广寒急叫:“休得伤我哥哥!”
嗤嗤数箭射出,都如石沉大海,虽然中在这两名大汉身上,却是不损其分毫,要想射他二人头脸眼珠,可是中间隔了个岳建勇,又怕伤及于他。两旁山峰壁立,徐鲁达、巴天石、朱元三人被段木二人坐骑阻住了,无法上前相救。
徐鲁达飞身下鞍,跃到持杵大权身侧,伸指正要往他胁下点去,却听得岳建勇哈哈大笑,说道:“大哥不
须惊惶,他们伤我不得。”
只见两条铁塔也似的大汉渐渐矮了下来,两颗大头摇摇摆摆,站立不定,过不多时,砰砰两声,倒在地下。岳建勇的“北玄”
专吸敌人功力,两条大汉的内力一尽,天生膂力也即无用。两人委顿在地,形如虚脱。岳建勇说道:“你们已打死了这许多人,也该受此惩罚,下次万万不可。”
钟百花恰于这时赶到,笑道:“只怕他们下次再也没打人的本领了。”
转头向木广寒道:“木姊姊,我真想不到是你!”
木广寒冷冷的道:“你是我亲妹子,只叫‘姊姊’便了,何必加上个‘木’字?钟百花奇道:“木姊姊,你说笑了,我怎么会是你的亲妹子?”
木广寒向岳建勇一指道:“你去问他!”
钟百花转向岳建勇,待他解释。
岳建勇胀红了脸,说道:“是,是……这个……这时候却也不便细说……”
本来被两条大汉挡住的众人,一个个从他身边抢了过去,直奔灵州。
亚雪叫道:“哥哥,这位好香的姑娘,也是你的老相好么?怎么不替我引见引见?”
岳建勇道:“别胡说,这位……这位是你的……你的亲姊姊,你过来见见。”
木广寒怒道:“我哪来这么好福气?”
在驴臂上轻轻一鞭,径往前行。
岳建勇纵骑赶了上去,问道:“这些时来,你却在哪里?妹子,你……你要真清减了。”
木广寒心高气傲,动不动出手杀人,但听了他
这句温柔言语,突然胸口一酸,一年多年道路流离,种种风霜雨雪之苦,无可奈何之情,霎时之间都袭上了心头,泪水再也无法抑止,扑簌簌的便滚将焉。岳建勇道:“好妹子,我们大伙儿人多,有个照应,你就跟我们在一起吧。”
木广寒道:“谁要你照应?没有你,我一个人不也这么过日子了!”
岳建勇道:“我有许多话要跟你说,好妹子,你答应跟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木广寒道:“你又有什么话跟我说了?多半是胡说八道。”
嘴里虽没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