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来办公室,有些资料要拿回家,你们在办公室可要乖乖听何粤老赵的话啊。”
刘安安带着那几个新人跟她点头。徐之南笑了笑,转过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纸箱子,将她要用的资料全部整理好装进去,临走前又跟刘安安嘱咐道,“我人虽然没有来,但是还是有很多地方要你们帮忙的。”刘安安连忙点头,招呼过来一个新来的年轻男孩子给徐之南把东西抱着。她的确不太适合做这些,见有人帮忙,就把手上的东西给他了,跟刘安安告过别,两人一起下去了。
走到车库那里,她本来要去开自己的车的,谁知道刚刚下来,就听见有人在按喇叭,转头一看,一辆再熟悉不过的车子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卫陵从车窗内探出头来,看到她旁边站着的年轻男孩子愣了愣,随即下车,过来把箱子接过来,跟他道谢。那个男孩子目光在徐之南和卫陵身上转了一圈儿,笑道,“原来你是徐律师的先生啊,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呢。”他无心的一句话,卫陵脸上却有些不自然。徐之南心中好笑,卫陵这副模样,活像是做了坏事被人发现一样,但那么多人谁会管你?
她站出来跟卫陵打圆场,“是,他工作比我还忙。”那个男孩子见东西已经放好,便跟他们两个告了别,转身离开了。
车子停到他们面前,徐之南却没有上车。见她不动,卫陵又探出头来问道的,“怎么了?”
徐之南看了一眼不远处她的车子,“我的车怎么开回去?”
“再说好了。”他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冲徐之南笑道,“我难得来接你一次,可不要错过了。”
徐之南也笑了笑,不是难得来一次,这是第一次来接她。不过眼下气氛正好,她还是不要说这种话来影响氛围了。既然卫陵都说不管了,那她也不想管了,反正卫陵也会想办法的,她现在,可是个病人。
徐之南拉开车门,做了进去,卫陵却没有第一时间开车离开,而是问她,“你被开除了?”
徐之南轻轻“唔”了一声,事实上她来之前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但还是过来了。不过是她性格当中的那种壮士断腕的决绝,迫使她不要拖太久。拖得久了对彼此都没好处。
说起来,能够让她拖那么久的,只有跟卫陵间的感情。之所以拖那么久,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在她看来代价太大,割舍不掉罢了。
见她神情平静,并不见得有多气愤或者伤心,卫陵忍不住问她,“你还真是淡定啊。”说完又问她,“你就不觉得生气或者悲哀吗?”毕竟一起那么久的同事,前一秒还是亲亲热热,下一秒见她生病了,就急急忙忙地开除她。这样过河拆桥,许多人心里都会不痛苦的吧?
徐之南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会?”
卫陵摇头。男性跟女性的思维很多时候都不一样,男性更理性一些,虽然有些人会有那么一丝不舒服,但是大部分人还是会觉得这样的做法可以理解的吧?但女孩子,就不一样了。她们往往依从感觉来做事情,能冷静下来的人不多。
“那不就完了。”徐之南声音淡淡的。卫陵看了她一眼,问道,“为什么?”
“老赵是律所老板,律所就是他的心血,自己的孩子看着一天天地长大,当然不会容忍有任何差池。何粤也是合伙人,相当于半个老板,他肯定也不愿意看到律所出什么问题。从这个角度来讲,他们让已经不适合再做律师的我离开,并没有什么错。”
分析得合情合理,并不掺杂任何情感因素,听上去理性极了。卫陵心中却是一动,抿了抿唇,才问她,“你从来都是这样吗?”这样站在他人的角度想,从来不考虑自己?说得好听叫体贴善解人意,说得不好听,就是蠢。
“啊?”徐之南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卫陵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世上不知道要少多少争端。”
徐之南笑了笑,没有做声。事实上,长这么大,她就跟一个人的争端多,那就是卫陵。
“你想问题的时候,就从来不会把自己的感受考虑进去吗?”问完了这些,卫陵还是免不了要好奇。
“有用吗?”徐之南知道很多人在想问题的时候,都会把自己的感受放进去,但事实上,除了让自己更难过之外,并没有其他作用,“如果考虑我的感受有用,那他就不会开我了。”她顿了顿,又说道,“明知是无用,还要强求,不过是劳心劳力罢了。”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讽刺,好像她明白的这些东西,放在卫陵身上都不管用了呢。
卫陵也明白这个道理,事实上,以目前徐之南的这种情况,让她离开是一种对律所和她自己都好的方式。如果换成他,他一样会这么做,以律所老板的身份来看,老赵的做法没有什么。但如果人人都可以把感情放开,用理性说话,那还要感情做什么呢?
他不是在质疑老赵他们这项决定的正确性,他只是他也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只是觉得,这样对徐之南,并不太公平。
他看了一眼后面的箱子,“你东西就这么点儿?”怎么都不像。
徐之南摇了摇头,“我手上还有个案子没有办完,等到这个案子办完了才正式离职。这只是部分资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