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断打着哈欠,把那面镜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看一阵看不出什么名堂,又拿火烧,扔水里,把铜钱丢上面,还给它点了柱香。
一直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依旧看不出什么名堂。
我从桌上找了纸笔,仔细回忆,那天发生的所有细节。
时间,记不太清了,当时肚子饿得咕咕叫,还没来得及吃午饭,应该是在十二点左右。
地点:江老爷子私宅外面的花园草坪上,好像没啥特别的。
物品:一根草。
盯着纸上这几行字思考片刻,我打算先从时间点下手。
中午十二点,午时阳气最强,说不定就是这个原因,等到中午了,再去外面草坪上试试。
我把镜子贴身藏好,来到客厅找程桑桑,打算仔细问问她,青云观的事。
没想到,一到客厅,发现江家人都在。
大家围着餐桌排排坐,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特别是江晚意,柳眉倒竖,咬牙切齿,又习惯性地用叉子把面前盘子里的吐司戳得稀巴烂。
我从她面前把那盘吐司端走。
“小意,你又浪费食物,不吃给我吃。”
“一大早的,谁给你气受了,是不是程桑桑昨天打呼噜,磨牙,说梦话,把你踢下床?”
“咦,桑桑人呢?”
江晚意抬起头,委屈得眼眶都红了。
“二嫂,不是她,桑桑有事出去了,是我哥——”
说着扭头瞪江辰泽。
“现在二嫂就在这,刚刚那些话,你有本事当着她的面再说一遍!”
江辰泽坐在椅子上,两手交叉,抵住下巴,姿态很淡然,看向我的眼神却冷漠无比。
“趁今天一家人都在,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跟你之间不会有婚礼,之前的婚约也不算数,你这幅样子——”
他上下打量我几眼,嫌恶地身体微微往后靠。
“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辰泽!”
江云舟厉声喝止他。
“你怎么跟洛溪说话的?”
“算了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我忙安抚大家,把自己昨晚分析的推测说了一遍,江辰泽失忆了,他现在还是十七岁那个怼天怼地的小屁孩,大家不用跟他一般见识。
众人听完,脸上怒气稍缓,没想到,江辰泽眉头一挑,嗤笑道:“我猜的果然没错,你还挺会扮好人的。”
“不管你给我爸妈灌了什么迷魂汤,我绝不会上你的当。爸,听见了吗,叫她滚,我不会娶她的。”
江夫人气得用力拍他手臂。
“你疯了!”
“要滚你滚,洛溪是我江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你们已经结婚了,不可能再取消婚约!”
江辰泽冷漠地站起身。
“已经结婚?那就离婚啊。”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们难道还想强迫我娶一个讨厌的人吗,我告诉你们,这绝不可能!”
见我直愣愣地盯着他,江辰泽皱眉。
“怎么,不愿意啊?你不是说自己什么玄门大佬,这就是大佬吗,半点没有自尊心。不管我怎么讨厌你,你都想粘着我不放是吧。”
“也对,江家的富贵,你肯定舍不得丢弃。”
“像你们这种山沟沟里出来的人,我了解的很,抓住一切机会想出人头地,只不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得照照镜子吧?”
“看看自己的学历,高中毕业,呵,再看看你的长相,气质——”
“洛溪,你有哪一点配得上我?”
江辰泽说话毫不留情,更伤人的是他的眼神,眼里满是嫌弃,厌恶,恶心,我不由得想,如果当初,他没有被封印魂魄整整七年,如果我们两个是正常的相遇,他也是这么看待我的吧?
他甚至觉得我们没有资格做朋友。
我其实不应该难过的。
我来江家,原本就是冲那件法器来的,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完成师父的遗愿,这当中还能赚点钱,何乐而不为。
对,我是来拿东西的,不是来交朋友的。
他怎么看我,有什么影响呢?
可心里这种酸涩,针扎似的刺痛感是怎么回事,痛感朝周身蔓延,嘴里也涌出一股苦味。
我强颜欢笑。
“喂,人身攻击就过分了啊。”
江辰泽头微微偏了一下,半歪着脑袋看我,嘴角斜斜勾起,完成一抹锐利的冷笑。
“过分吗,你对我做的更过分啊。”
“只要想到你这样的人,这几个月一直住在我房里,甚至跟我躺在一张床上,我就想吐。”
“陈姐——”
江辰泽扭头吩咐女佣。
“一会把我房里所有的床铺被褥都扔出去烧了,晦气的很。”
“哦,把那张床也烧了,还有沙发,算了,茶几也不想要,把所有家具都换掉吧。”
所有的佣人都朝我看过来,我感觉脸上像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痛。
我这人其实迟钝的很,神经大条,从来感觉不到丢脸是何物,程桑桑老说我脑子缺根筋,我跟她混一起,从小到大不知道被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