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儿回归的消息,不过三五日就传了开来。
丢失弟子的其他门派,闻着风就循着过来探听消息。
可到了紫辰剑宗,却发现李锦儿人虽然回来了,但却依旧昏迷不醒。
只得满怀希望的来,神情严肃得回。
幸运的是,几天后,另一个门派的弟子也奇迹般地自己寻了回来。
他的伤势并不严重,可以说是相当轻微的,人也不曾昏迷。
只是记忆似乎停留在掉下飞舟的那个时候,再次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身处荒郊野岭之中。
那伤口,是在逃跑时被凶兽追击所留下的。
失踪许久陡然出现,自是令人疑窦丛生,仙盟把他里里外外查了个仔细。
神魂除了有些损耗,但并无夺舍的迹象,体内也没什么异样。
仙力的损耗、外伤……都不是大问题。
灵根正常、仙脉完好无损……
身上的一应物件,连带着发髻都被拆了,仔细过了一遍。
硬是半分不妥都没找出来,排除所有的猜测,那剩下的只有意外这一种解释了。
随后,陆陆续续又有几位弟子被找了回来,他们的状况各异,伤势不一,但无一例外地都证实了意外的说法。
直到一个半月后,李锦儿醒来,她的话与其他弟子如出一辙。
只记得被卷入水龙之中,再醒来便是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那个雷雨夜。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余雷波及,劈得昏死过去。
出于万全的考虑,南屿白对李锦儿进行了一次细致全面的检查。
结果如预期般令人欣慰,一切正常,让李拂衣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虽然不是劫雷,但雷电的余波仍旧对她的灵根造成了伤害,仙脉也受损。
修为连退两级,浑身的伤口愈合得极为缓慢。
人醒了,裹着浑身的绷带,却还不能立刻离开千炉峰。
每日两次的药浴还得继续泡着,配合特制的药膏敷贴,直到所有的皮肤愈合重生。
当绷带被解开,看到镜子里恍若怪物的自己的时候,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不安。
林沫苒见她惊恐得浑身发抖,赶忙拉她进了温热的药浴盆里。
“锦儿莫慌,屿白师叔特意为你调整方子配了芙蓉白玉膏,只要坚持用就能恢复的。”
李锦儿恍若梦中,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颤抖着问:“真的吗?我...我还能恢复如初?”
她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那些大大小小、凹凸不平的痂皮,她自己看上去都很可怕。
更别提,刚刚镜子里那犹如面具一样的满脸伤口……
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悲伤,泪水不禁夺眶而出,沿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浴盆的水面上,激起一圈圈涟漪。
柳星柔进来查看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画面:
师姊妹两人,一个站在药浴盆旁,焦急而无助地寻找着安慰的话语;另一个则蜷缩在药浴盆中,哭得撕心裂肺,无法自已。
眉头瞬间紧锁,她最见不得女弟子哭哭啼啼拿眼泪解决问题。
可碍于李锦儿的确是遭逢变故,需要时间去消化,就默默地退了出去守在门口。
屋子里的劝慰声和哭声相互交织,一个时辰就这么耗过去了,还是半点没有停息的意思。
柳星柔终于按耐不住,大步走了进去,拳头砰得一声砸在柱子上:“哭什么!”
她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回荡,如同一道惊雷,让李锦儿的哭泣声戛然而止。
“你可知,与你一同失踪另一个弟子,他的命牌碎了。”
“就在刚刚!”
“左不过是皮囊的问题,等渡了蹬仙劫自然可以重塑,怕什么?!”
李锦儿惊骇得睁大了眼睛,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不知道是被柳星柔严厉的语气给怔住了,还是因为另一个弟子人死牌碎带来的后怕。
李锦儿把自己埋进药汤里缓了好久,才真正镇静下来。
带着歉意想要向柳星柔为自己刚刚道歉,却被她不耐得打断,“女子容貌要紧,可也不只是容貌要紧。”
“你当务之急是加紧修炼,若是能渡过蹬仙劫,这些皮外伤又算得了什么?”
嗖得一下拉起自己的左袖,露出光洁的匀称的胳膊,“你看这里,曾经布满了胎记,现在又剩下了什么?”
林沫苒和李锦儿都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给震惊到,她小声地嘀咕着:
“都是你们师尊太宠溺你们了,这要在我百姝峰,这算什么大事!”
“修仙问道之人……”
尽管芙蓉白玉膏的疗效神奇,但它终究未能完全抹去李锦儿身上的痕迹。
新生的肌肤如凝脂般细腻,交错着的一道道红色痕迹,清晰可见。
林沫苒见她实在介意,背地里缠着南屿白又数次调整了药膏的配方。
南屿白虽然技艺高超,却也只能承诺让这些红痕随着时间渐渐淡去,日子足够长的话能够淡淡到与肤色无异。
可要要让它们彻底消失,需要的是时间的洗礼,而非一朝一夕之功。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