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鱼、毒蛇、踩踏、拥挤、海灯落地、玉钗被撞倒在地、圆慧无法回头扶她,估计就淹没在火海中。
红颜变枯骨,玉钗花容月貌就这样化成焦炭,虽说是仇人,但也想想就觉得胆颤,沈今竹瑟缩了一下身体。沈三爷伸着脖子说道:“你就是绑匪?要多少银子说就是了,我给你送银子,还可以想办法把你送出城去,只要你放连我们叔侄,一切都好说,你要是伤了我们,银子和性命就都没有了!”
“哈哈!银子!”圆慧仰天长笑,居然还笑出泪来,他神情哀伤,说道:“我要那么银子做什么?我留下这条命做什么?金钗一家三口都死了!再多银子也救不回金钗的性命!我要银子做棺材吗?”
金钗一家三口已死?沈今竹很是惊讶,又觉得害怕,心中有一个她曾经想过,但是又很快强迫自己忘掉的念头:瞻园杀掉金钗一家三口,而不是用他们交换我的性命,是不是表示瞻园觉得他们的性命比我一个表小姐重要?宁可要我死,也不同意交换人质?
想到这里,沈今竹顿时觉得心寒。沈三爷猜出了八分,说道:“傻侄女,这只是他一面之词,切莫自乱了阵脚。”
“我听说沈家三爷是生意人,你们生意人就应该明白利益比什么都重要。“圆慧冷笑道:“我们主子在瞻园布置了十几年,怎么可能只有金钗玉钗这两个个棋子?瞻园一共四房人,每一房、包括长房国公爷、在福州的二房那里都有我们的眼线和探子,我们主人垂涎魏国公之位久矣!金钗一家三口在长江上被乱箭射死,一家人被烧成灰烬,还被国公爷的心腹宋校尉狠毒的戳骨扬灰!这件事绝对不是我胡编乱造——我圆慧重情重义,是不可能诅咒自己心爱之人横死的。”
“金钗一家不死,魏国公府金书铁卷早就遗失,祠堂供奉的是假的这个消息就会泄露出去,这关系到瞻园的生死荣辱,沈小姐,事到如今,你不会真的以为城北大营的陆指挥使是奉国公爷之命来搜救你的吧?哼,在金钗一家横死之前,陆指挥使有可能是来救你的。可现在知道内情的人都死了,你觉得国公爷夫妻会放过你?”
沈三爷是在商海沉浮的人,对官场也略知一二,一听瞻园的金书铁卷是假的,内心大惊:这可是欺君之罪啊!难怪国公爷夫妻一直瞒着二姐姐呢。将断断续续的线索连在一起,他便猜出了大概,这种杀头的罪,换成他自己是魏国公,当然是期望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尤其是孩子一般口风不严实,最容易泄露消息——可若说国公爷夫妇要杀沈今竹灭口,沈三爷又不太相信,他试探的问道:“英雄,你告诉我们叔侄这个消息是要——”
“我要为金钗复仇。”圆慧手中的匕首在沈三爷脖子上一紧,锋利的刀刃刺破皮肤,那鲜血犹如蚯蚓般流下来!沈三爷不敢再说话,一说话脖子上的刀刃便更深一些,沈今竹见三叔受伤,低声发出一声惊呼,而圆慧盯着沈今竹说道:“你引路,交出金书铁卷,我就放你和你三叔走。其实你们叔侄两个我都不想杀,留着你们的性命,还能给国公爷夫妻添一些麻烦呢,除掉沈家三爷,可比除掉一个八岁的孩子难多了哈哈!你要是不肯交,那我只能先把你三叔的血放干,再一个个把你的手指头都切掉,逼你交了!”
沈今竹慌忙说道,“好好好,我交我交!你先放了我三叔啊!”
这臭丫头诡计多端,圆慧那肯放?叫道:“少废话,赶紧带路把金书铁卷交出来!”
沈今竹说道:“金书铁卷就在我身上贴身带着,不用回去拿,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是不敢就放在小沙弥们住的院里的。不过你要答应我,先放了我三叔走!”
圆慧手里的匕首又深入了一点,沈三爷又是疼又是害怕,闷哼了一声,脖子的血流的更快而且更宽了!圆慧冷冷说道:“你就拖延吧,再废话下去,你三叔的血就流完了。”
“不要!”沈今竹含着泪,解开束在腰间里衣里头的布口袋,将那布口袋的带子扯开,顿时露出了一个瓦片形状的油纸包,借着明亮的月光,可以瞧见这油纸包和玉钗昨日在太子湖小岛上给他看的一模一样,圆慧顿时眼中放光,正欲用左手去接,又想起沈今竹在小岛上逃脱时的狡猾算计,便又收回了左手,说道:“打开油纸包给我看看。”
沈今竹却蓦地往后退了两步,伸展右臂,将装着金书铁卷的布口袋提在悬崖边上,厉声道:“放了我三叔!要不然我就把金书铁卷扔下悬崖,你们谁都别想得到!”
拿到金书铁卷,绊倒魏国公一家才有胜算,要不然别说是自己一个和尚,就连主人苦心经营了十几年,不也是不敢轻易出手吗?圆慧心中大急,面上却是不显,他说道:“本以为你们叔侄情深,你三叔冒着诺大的危险来寻你,你却不顾他的死活,呵呵,这样的冷血无情,还真的很像徐家人,果然是不是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激将之法对我没用的。”沈今竹又向着悬崖走近一步,手里的布口袋晃晃悠悠,似乎随时能掉下去,看得圆慧分外揪心。沈今竹目光迷离,神情有些崩溃,大声吼道:“你们也好,魏国公府也好,我统统都不相信,你和他们为了利益,都要对我一个无辜的小孩子下狠手,叫我如何相信你?我是沈家人,要这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