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好像比林同知还忠诚。听说是御史说起,她就更确信林同知手上没有确凿的证据了,平日与人合谋,包括和顺王父子,都是用暗语或者阅后即焚/吞的纸条。
林同知晓得沈今竹难缠,脸色微动,说道:“安远侯莫要逼我用刑,你干爹、姐夫还有未来夫家都是锦衣卫的,应该知晓我们的手段,安远侯青春美貌,一道道的疤痕实在太可惜了。”
好女不吃眼前亏,沈今竹并不和他死扛,而是说好话、套近乎,笑道:“瞧瞧,你也对我的亲友好友如数家珍,外头还是有不少人在乎我的死活、在乎我有没有受苦被严刑拷打,想当年我和你家也有一些缘分,别这么快就变脸吧?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真不好把我折磨的不成人形,好歹我也快是皇上的外甥媳妇呢。”
安泰帝要保持仁政爱民的良好形象,对林同知交代的是“不到万不得以,就不要动武”,而不是“不惜一切代价”,所以林同知很难把握啥时候才是万不得已,连皇上都忌惮沈今竹背后的人,他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当头喝棒诈一诈已经不管用了,审问陷入僵局。沈今竹叹道:“林同知误会我啦,我的侯爵之位是皇上给的,我也是皇上的外甥媳妇,利益本一体,我疯了才会做下谋逆大罪呢。迎接顺王回京,真没想到红毛番会那么爽快的放人,当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否则岂不是要被红毛番耻笑,连一国亲王都护不得。”
沈今竹油盐不进,林同知只得亮出最后一张牌:“安远侯是明白人,不要装糊涂了。皇上那么相信你,才会封你为主使,结果你辜负了圣恩,选择帮助顺王。一国不容二主,就如同你的日月商行不可能有两个老板,如此浅显的道理,安远侯不可能不懂,你还是选择站在顺王那边了。你我各为其主,势不两立,如今你为阶下囚,不过比起皇上的损失,这点惩罚如隔靴搔痒,你罪该当诛!”
这么快要被清算了?怀义呢?其他人呢?沈今竹面上并无波澜,其实心中发慌,开始不安起来。困在这个鬼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林同知心似铁,短时间无法攻克,他以前是瞻园大房魏国公世子的护卫,也是世子帮他们兄妹脱了奴籍,成了平民,可谓是大恩人了,可是这对兄妹是如何报答徐家大房的?魏国公和世子战死,徐枫失踪,大房一屋子孤儿寡母被二房欺负,他们已经身居高位,何尝出手帮过一把?连被魏国公夫人深深伤害打击过的沈今竹看在徐枫和徐碧若的面子上,都帮助过大房。
若论起施恩,沈今竹也帮过当年的萍儿自力更生,对冰糖一家子也很照顾,可是这对兄弟对恩德最大的徐家大房尚且如此,对自己这个小施主就更不放在眼里了,所以沈今竹绝对不能提当年的恩惠,以换取回报。因为此举不仅无效,可能还反过来引起林同知的不快。人性就是如此复杂,有知恩图报的,也有知恩反过来反噬施恩者,就像那个寓言故事农夫和蛇一样。
沈今竹顿了顿,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问心无愧,忠于大明,功过是非,自有后人书写。我请求林同知给我一次面圣解释的机会,到时皇上若觉得我其罪当诛,我不会多说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出身书香门第,这等道理还是明白的。”反正不能不明不白死在地牢里,拖延一下时间,说不定还有机会,现在她处于绝对被动之地,这不是硬碰硬,好勇斗狠赌一把的时候,因为她手上几乎没有什么可用的筹码。三十六计,拖字为上。
林同知以为沈今竹还是害怕屈服了,他说道:“皇上不想见你,你是舌灿莲花之辈,说的比做的还好听,实在面目可僧,和一个叛徒有什么好说的,倘若蛊惑龙心,再次酿成大祸,岂不是我的罪过吗?不过皇上念在你昔日功劳、还有曹千户的面子上,额外开恩,愿意给你再来一次的机会。不知道你是否能悬崖勒马,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哦?看来还是可以慢慢谈的。沈今竹眼睛一亮,说道:“林同知请讲。”打了两巴掌,安泰帝是要给个甜枣吃吃?不知这甜枣味道如何。果然没打算直接弄死自己,还是留有余地的。
林同知递给他一份卷轴,说道,“只要你在后面写上名字,并且在言行上配合我们。我现在就放你回去和家人团聚,准备出嫁,将来你还是尊贵的安远侯、曹千户的夫人、皇上的外甥媳妇,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倘若不写,还是口蜜腹剑和我们作对,那么——”
林同知从怀中摸出一个蒜头小瓷瓶,打开木塞子,将里头无色无味透明的液体倒进了杏仁茶中,晃了晃茶壶,说道:“此药你也很熟悉,叫做一药牵机马钱子,是东厂和锦衣卫经常用的毒【药。死的过程很短暂,也很痛苦,死相弓角反张,非常可怖,纵使你这样美丽的女子,进棺材的模样还不如一个八十老妪体面。可惜你恐怕连一副棺材都没有,直接焚尸扔到乱葬岗,死后也无人凭吊,卿本佳人,甘心当孤魂野鬼吗?”
这马钱子沈今竹在东厂当档头时也有过,本来是想毒【死卡洛斯的,不过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卡洛斯已经变成了她的秘密盟友了,这药便一直没用过,没想到今日轮到她头上了,真是讽刺啊。
沈今竹展开了面前的书轴,这是一封馆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