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升轻轻呼出一口气，看向依旧面带笑容的天天，“你知道吗？！那个邓哥还有那个张二丫都已经死了，死在你们太平道的手里！”
天天的面容一僵，被死死铐住的手轻轻放在桌子上。
“他们死了吗？爷爷说的不错，真是好人不长命啊。” 天天淡淡地说。
“你到底是怎么注意到我们的？快回答。”林慕冷冷地盯着他。
“其实，我并不知道你们就是传说中的天宫使徒，我一开始还真以为你们是普通游客，只是觉得你们太多管闲事，有些古道热肠了。”天天的眼中含着悲凉，“在某一刻，我真觉得我找到了一些能够交心的好友，毕竟在你让我考虑考虑将妹妹嫁给你时，我居然真的有在认真思考，最后甚至还差点就同意了。”
白云升略显诧异，“为什么？”
天天咧开一个和煦的笑容，笑得灿烂，“你听说过龙雀吗？它是一种传说中的鸟，据说是凤凰的一种，凤凰中最凶狠的一种。神话中说龙雀一旦起飞就不再落下，直到它死去的那天，它巨大的身躯破云而落，坠落在苍茫大海上，激起滔天的狂潮，它巨大的尸体足以让整个族群得以饱食一整年。”
他在说这个故事的时候，目光一直了飘向远方，即使他正身处牢笼。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白云升这么说着，手上一直翻着桌子上的资料，掩饰自己的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天天的一瞬间，白云升就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被看穿了，可明明天天才是囚徒，而他才是审判者啊。
白云升手心又冒出了热汗，林慕微微侧头看了白云升一眼，白云升看到林慕鼓励的目光，微微点头强作镇定。
“这就是我想说的，你我就像那只龙雀，一旦起飞就永不停歇，直到死亡。不过，我们的死会为所爱之人贡献出茁壮成长的养料。”在白云升眼中，天天的笑容仿佛有着一股魔力，足以扰乱他的心神。“你在害怕我？你为什么会害怕我？白兄弟，我们不是朋友吗？”天天笑道。
白云升忽然冷静下来，是啊，自己为什么会恐慌？难道是因为他所说的，关于龙雀的故事？
不，不是。白云升知道答案，是因为狡诈多变的人心，他难以相信憨厚老实的天天居然会是一个坏人，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审讯天天之前，执行部专员早就提前给他们送来了关于天天的资料，他的罪行说是罄竹难书也丝毫不为过。
他在三年前才加入了北太平道，短短三年内，他居然依靠着强大的奇种血统，屠杀了五十四名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因为这“赫赫战功”，他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一名小方。
看到资料的时候，白云升是难以置信的，他的脑海里总是会不断回想起天天在述说自己和妹妹故事时的那种落寞、那种孤寂，那种极尽悲伤的神态，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因此，他想不明白，也不愿再想。或许正如天天所说，每个人都戴着面具，而天天？他只不过是被强行脱下了面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