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礼部所在的古云镇。
“师兄啊,陈上师他又喝醉了。”范婷苦恼地挥舞着狗尾巴草,靠在栏杆上。
距离郑欢欢离开天宫已经有些日子了,而郑欢欢临走前,将周琅、范婷二人“托付”给了陈深红,也就是礼部部长。
至于为什么不让吏部其他的上师代为教导呢,周琅没有想明白,也找不到人问。
好几个星期过去了,周琅只感觉什么也没有学到,毕竟每天不是被陈深红叫去寻音坊买酒喝,就是被拉着听他吹嘘那些仗剑走天涯的往事。
不过好在周琅有一颗复仇的心,他能控制住自己去看书,去练武。
而至于范婷呢?则是整天见不到人,和轩辕皓轩几人到处吃喝玩乐。
周琅作为她的师兄,自然是要劝诫的,可还没有成功过,毕竟哪怕撑得住范婷的撒娇,也撑不住轩辕皓轩一口一个的“好兄弟,好兄弟。”
周琅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在天宫到处胡吃海塞,嬉戏打闹。
这几天好不容易轩辕皓轩要配合轩辕白马大人打造一件新的灵器,轩辕皓轩没时间骚扰范婷,他们终于有时间请求陈上师倾囊相授了,结果他又是喝得酩酊大醉。
哎,真是愁死人了,周琅叹息一声,无奈地摸摸脑袋,感觉一个头比两个大。
等郑上师回来,发现他们还一点进展都没有,指不得又要遭受什么魔鬼训练。
“早知道就不给他买酒喝了,浪费我的钱。”一个漂亮的少女撇着嘴,走到范婷旁边,和范婷一样靠着栏杆,看不远处的枫林。
少女的眼睛很漂亮,是周琅见过的最清澈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映着夕阳的颜色,瑰丽又宁静。
从身形上看去,她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女。事实也的确如此,她只有十六岁,却顶着张明艳如玉石的脸蛋,排贝一样的上牙总是轻轻咬着樱桃般的嘴唇。
她是鹿瑶,陈深红唯二的徒弟,比周琅他们还大一届。
看着她马奶一样鲜嫩白净的肌肤,唇色艳丽得就是像肆意盛开的罂粟,既美丽又危险,红裙下曲线的起伏就像是羔羊柔软的背。
不知怎么的,周琅忽然想起了柳欣,可明明她们根本一点都不像,鹿瑶很娇纵,而柳欣却很文静,周琅总觉得她像一棵静默的白杨。
或许是因为她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吧?真没想到,如此娇嫩的女孩们居然都来自同一个粗犷的草原,周琅原以为那里只盛产野马和野马一样的女人。
“今天要不要去找轩辕皓轩玩?”鹿瑶轻轻地推了推范婷,歪着头问道。
这些日子,她,范婷还有轩辕皓轩三人几乎将整个天宫都逛了个遍。小师妹已经成为团宠了,而周琅却显得格格不入。
“你们去玩吧,我去看看上师怎么样了。”周琅轻声说。
在经过鹿瑶身边时,周琅隐隐听到她说了一句,“我又没问他,你这个师兄,真没劲。”
周琅苦涩一笑,轻轻推开了房门。
喝得酩酊大醉的陈深红斜斜地靠在椅子上,两条腿笔直地竖着,椅子被撑起来,微微向后仰,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去。
他的手中还紧紧握着一只酒瓶,尽管里面苦涩的液体早就被他喝得见底,但他还是不肯放下。
“呼哧——呼哧——”他的呼吸沉重而缓慢,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重重的鼾声,好像已经睡深了。
陈深红此时的脸色如一颗熟透的苹果,红的不能再红,他额头上挂满了细密的汗珠,哪怕八月份已经转凉了。
“干,干杯!”他忽然高高举起酒瓶,对着虚无碰杯,仿佛与整个世界都脱离了联系,沉浸在自己的醉酒世界中,寻找着片刻的解脱和宁静。
“上师,您也有心事啊。”周琅喃喃自语,艰难地扶着陈深红,将他扶到床上,还很贴心地拉来了一只小毛毯盖在他身上,八月份已经转凉,虽然现在还是正午,但不注意的话,还是很容易着凉的。
周琅透过床边的窗户朝外看了一眼,落日给白云镀上了一层淡金色,云间有光如金缕一样迸射出来。
风忽如其来,流云四散,白鸽、雄鹰在云中隐现,紧接着大群燃烧起来的天马驰过浩瀚的天空,后面有苍红色的云涛追赶着它们,深红的枫林随风摇动,像是在为它们摇旗呐喊。
“咕咕咕……”
枫树里藏着的蝉突然拼命的叫着,仿佛不会累一样。
周琅看着笑嘻嘻、蹦蹦跳跳逐渐走远的范婷两人,心中不禁有点苦涩。
他轻轻地走出房间,关上门后,朝枫林走去。
他们的所在是一个巨大的厂房,这里还有其他同样巨大的厂房,占地面积比演武场还大,不过却简陋的就像是由铁皮简单构成的粗陋工厂。
不过,听陈上师吹嘘,以前这里可是矗立着天宫最古老的宫殿,殿顶是金黄的砖瓦,地上铺设着从黔州运来的玉羊石,柱子都上刻着龙凤。
“簌簌簌——”
礼部的人都在这里处理事务,直到现在,这里也还是人来人往,喧闹无比。
周琅逆着人潮,走进枫叶飞落的枫林,现在已经傍晚,是时候去接轩辕沐沐了。
毕竟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