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南禹发来的。
「昨晚的约定?还作数吗?」
要不是经他提醒,夜浓真要把今晚去看物业看猫这事给忘了,想着会所那边也可以吃饭,夜浓看了眼时间?,回道:「八点?可以吗?」
南禹:「当然,八点?我在十二?栋门口等你。」
从公司回铂悦府也不过二?十分钟不到,因为时间?还早,夜浓先是洗了个澡,而后冲了杯茉莉花茶。
阳台凉风簌簌,两?只?掌心?握着的玻璃杯壁很快就凉了温度。
以前从来都没?有好好看过这个生她养她的城市,走的时候也不觉留恋,直到去了香港,才真正明白什么叫「身在异乡为异客」,然而后一句的「每逢佳节倍思亲」,她却没?有过多的感受。
五年,和那个人的通话?次数加起来有一双手那么多吗?
好像没?有。
所以她应该过得很好,好到已经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女儿的存在了吧。
倒是当初那个主动放弃抚养权的父亲,对她照顾有加,时不时给她发两?条消息问她近况。
夜浓嘴角笑出苦涩,与眼里倒映着的绚烂霓虹像是两?幅截然不同的水墨画。
南禹在楼下看到她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
浅灰色的针织三件套,密长卷发很随意的用一只?玉色长簪全数挽起。
一股清冷的松弛感,可举手投足间?又有一种顾盼撩人的媚骨风情。
脸上明明看不出任何的妆造,却依旧唇红齿白,一双眸,明亮清澈,整个人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南禹失神在想,说?的秋水剪瞳,大概就是如此。
“等很久了吗?”
轻快悦耳的声音犹如莺声燕语,南禹恍然回神,笑着迎上前两?步:“我也刚到。”
两?人并肩往物业方向走着,南禹一会儿看地上的影子,一会儿扭头看她。
平时和女生相?处游刃有余如鱼得水的他,今天却脑袋里空空的,半天才问出一句:“晚饭吃了吗?”
夜浓虽然打算去会所吃点?,但并没?有打算和他一起,便?点?了点?头:“吃了,你呢?”
南禹却摇头:“还没?有,匆忙赶回来,还没?来及。”
夜浓顺着他话?问得自然:“你是不是还在上学?”
南禹先是摇头,又点?头:“我已经大学毕业了,只?不过研究生在读。”
这话?听着好像是生怕她觉得他年龄小似的。
夜浓忽略这种感觉,笑了笑:“你是自己一个人在这住吗?”
“差不多吧,我父母鲜少回来。你呢,”南禹视线定?格在她略有低垂的侧脸:“你这次来出差会待多久?”
夜浓摇了摇头:“暂时还不知道。”
之前去海市出差,原本预计是两?个月,结果?一待就是半年。
南禹不知她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又问:“那你是从哪个城市过来的?”
“香港。”
“香港?”南禹眼睛顿时亮了:“我父母就在香港,本来他们让我研究生毕业过去我还犹豫呢。”
夜浓听出他话?里意思,有些哭笑不得:“你该不会因为我才要过去吧?”
“不行吗?”
他的不假思索让夜浓一愣,从刚刚在楼下见到他到现在,夜浓都没?怎么注意看他,如今视线定?在他脸上,才发现他脸膛生得实在青涩,和他健壮的体格违和到矛盾。
大概也是因为太过年轻,看她时,眼里的眸光一点?都不藏着,满是他这个年龄才会有的生动和热烈。
让夜浓想起当初的沈屹骁。
不过沈屹骁和面前这个男孩子可不一样。
同样的年纪,沈屹骁却五官轮廓锋锐,一双墨色眼瞳,自带疏离和冷漠,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显得他的热烈有多珍贵。
莫名其妙又拿他来比,夜浓虽然非常不想,但也无奈,谁让她就谈过那一场恋爱呢,连做个比较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如今面对一个小自己五六岁的弟弟,夜浓大大方方接住他热切的眸光:“你若是真的把我当姐姐,去香港的时候,我可以请你吃顿饭。”
南禹一点?腼腆都不露,张嘴即来:“姐姐。”
周围安静的能听见风吹叶动的簌簌声,夜浓被他生动的表情惹笑。
*
沈屹骁乘坐的飞机七点?整落地,司机听关?昇吩咐,直接开车回了铂悦府。
中途,关?昇几次看后视镜,虽说?飞羌海不算远,但往返都不曾见沈屹骁有过阖眼。特别是回途的路上,不仅看不出丝毫的倦意,甚至还有风发的意气流露在眉宇间?。
关?昇在心?里感叹,到底年轻啊,精力旺盛。再?看看自己,四十不到,来回两?趟飞机一坐,腰也酸,颈椎也硬。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驶入铂悦府,原本是要进?车库,却被沈屹骁叫停,关?昇不解地扭头,却见他已经打开车门下车。
步行快到十二?栋楼下时,沈屹骁抬头往上看,视线定?格间?是暗色,他眉心?微蹙,看一眼时间?,已经八点?过半。
时间?不算晚,但他第一反应却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