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之隔,顾浅浅怀里捧着那不知是被谁的体温捂热的木匣,靠在门板,心跳飞快。
她甚至能清晰的听见门外人毫不掩饰心情的笑声。
倏地,她也牵起唇角,无声的笑了起来。
两个年少的人,隔着门板,却好似能清晰的感觉到彼此呼吸,感受到彼此相同的情绪……
这一夜,顾浅浅明明满腹心事,却意外的早早入眠,睡得香沉。
枕边,质地古朴的木匣安安静静的摆放在那里。
次日一早,阿竹过来伺候顾浅浅起床梳洗,就看到了那木匣子,眨了眨眼,对顾浅浅比划着。
‘大小姐,首饰盒需要我帮你收拾起来吗?’
阿竹误以为那是首饰盒,顾浅浅被问到这个,脸颊倏地红了几分。
“不用,这是……我用来装银票的。”
说着,想到宋时砚昨日说的那话,忍不住勾起唇角,眼底都浮现了几分笑意。
这模样,让阿竹一脸的疑惑。
这几日因着平昌侯府的事儿,大小姐每日都是忙得很,脸上也少见笑容。
今日这是怎么了?
顾浅浅很快调整好心情,清了清嗓子,洗漱之后,让阿竹梳好头发,这才出去。
然而刚走到前厅,就看到了院子里的宋时砚,脚步顿时一停。
院子里,宋时砚不知道和叶秀云说着什么,让面色有些疲惫的的叶秀云脸上都露出了笑意。
听到声音,宋时砚也看了过来,两人眸光相对,好像和平常一样,又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少年长身玉立,黑色的劲装被月白色锦衣取代,少了几分凌厉爽飒,倒是多了几分谦谦如玉的温雅,惹得顾浅浅多看了他好几眼。
毕竟他们认识这么久,顾浅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宋时砚,也不由得感叹,宋时砚穿上这样的衣服,竟是比傅迟看起来更加矜贵不凡。
“浅姐儿起来了,准备准备吃饭了,小宋带了早饭过来。”叶秀云招呼她。
随后笑着说:“如今卤味铺子生意很好,两个店面加起来,盈利不少呢,你也该置办些东西,瞅瞅,这衣服穿着多好看啊,早就该这么打扮了,比我在府城里看到的那些富家少爷都俊俏贵气。”
叶秀云对宋时砚,是打心眼里的喜爱,这孩子,能干又是实在,是个老实孩子。
“上个月的收入婶儿已经算好分账给你单放出来了,回头就拿给你。”
宋时砚闻言,本想着拒绝,可看了一眼顾浅浅,话头顿时一转:“婶子,当初那银子给了浅浅,就算是她投进去的,这分账,你直接给浅浅就好。”
这话叶秀云冷不丁没听明白,顾浅浅却是听得明明白白,又闹了个大红脸,直接转头往堂屋走。
叶秀云也是一脸茫然:“给她做什么,这钱就是你的,你就收着。”
她只以为宋时砚这是不想要找的借口。
宋时砚看着叶秀云,抿唇轻笑,没有言语。
他觉得,有些事情还是需要缓一缓,本就是多事之秋,这时候说出来不是最好的时机。
最主要,他也怕原本对自己像是亲子侄一般的叶秀云在知道他的想法后,直接把他赶出门去……
宋时砚在顾家吃了早饭,送了叶秀云去了铺子,收了叶秀云强塞过来的分账,之后直接去了镖局,这银子,准备晚上的时候给顾浅浅送去。
另一边,顾浅浅刚进入长盛街,下意识的看向另一边茶楼的方向,却看到了一个意外的身影。
“停车。”她唤了一声。
徐大福停下马车:“大小姐,还没到铺子呢。”
顾浅浅带着阿竹直接下了马车,看向茶楼的方向,对赶车的徐大福说道:“徐叔,你先去铺子。”
说完,带着阿竹往茶楼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佟跃进不满却又不敢发泄的声音。
“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算是齐家人,也不能这般戏弄人啊?昨日说好了要卖铺子给我,我钱都准备好了,今日就说不卖了?”
佟跃进是真的着急了,他那望仙楼是生意好,但火爆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加上最近又被那万家酒楼抢回去些生意。
这二百六十两,他掏空家底也才拿出来二百两,剩下的六十两,全是借的。
他都已经下了血本了,怎么能买不成。
“昨日这位杨姨娘可是已经答应我的,已经说好了,我钱都已经拿来了,你们不能出尔反尔啊!”
一旁杨姨娘脸色十分难看,青紫一片,有羞也有恼。
她本以为今日拿了地契,就可以卖了这铺子,可谁知这慕婉禾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就在她和佟跃进要签契书的时候来了。
“夫人,您平日里管理内宅实在繁忙,这些府外铺子都是妾身打理,您不了解,所以不知道,这茶楼的日日门可罗雀,有时一日都难卖出一壶茶。
这么大个铺子,这么多人要养,日日还要往里添钱,妾身这也是无可奈何,才打算卖铺子的啊。”
杨姨娘看着面前婉约温雅,总是端着一副正头夫人架子的慕婉禾,心头有怨。
“夫人,您平日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