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老夫人想反悔门都没有,她一咬牙,把怀里的山参塞给陈妈妈,然后转身就走。
她的野山参,足足五百年份的野山参,就这么离她而去了!
还是她亲手交出去的。
老夫人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她才走了几步,突然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老夫人……”这一回,几个婆子慢了一步,她直挺挺倒在地上。
再然后,沈家的人匆匆把她抬上马车,火急火燎的离开了。
府医背对着众人,把银针收好,众人还以为他在给晏老夫人施针,其实不过是装样子罢了。
围观的百姓还没散,陈妈妈把山参交到府医手里,打开锦盒的那一瞬,府医的眼神都直了,连他也是头一回见,年份这么久的野山参,这玩意可是个大宝贝。
等他确定没问题之后,冲着陈妈妈点了点头。
陈妈妈放下车帘的那一瞬,晏老夫人迫不及待睁开了眼,陈妈妈立刻扶着她坐起来,然后把手里的锦盒递给她,“老夫人瞧瞧,这便是沈家的传家宝。”
想当初老夫人得到这根山参的时候,生怕别人不知道,狠狠显摆了一阵子,闹得京都人尽皆知,沈家有这么个宝贝,否则晏老夫人又怎会知晓。
晏老夫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她接过看了看,点头说道:“这确实是个好宝贝。”
但远不足以弥补她的乖孙女,在沈家所受的委屈,权当作先讨回点利息,这笔帐她会慢慢跟沈家那老太婆算。
她嘱咐陈妈妈把东西收好。
“母亲!”晏行早朝后才收到老夫人受伤的消息,等他十万火急赶回来,就见晏老夫人正在悠哉游哉品茶,他脚下一顿,瞬间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嘴角一抽,母亲这是在给她是乖孙女出气。
晏老夫人一脸傲娇的小表情,她拿出那根野山参在晏行面前晃了晃,“瞧见没?你要学的可还多着呢!”
她越说越起劲儿,“我这么一闹,不仅让沈家那老太婆见了血,还让她丢了沈家的传家宝,这会她怕是正在家嚎啕大哭呢!”
不得不说晏老夫人猜的很对。
老夫人已经清醒过来,这会她正哭的伤心欲绝,嘴里不停喊着,“我的野山参,我的……你们给我还回来……”
只要一想到这个画面,晏老夫人就忍不住想笑。
晏行,“……”
行吧!如今他在母亲眼里就是个废物。
“您老高兴就好。”他双眼微微眯起,母亲这么一闹,也好,今日沈鹤亭必会登门,正好他也想会会这个曾经的女婿。
有句话母亲说得对,欺负了他的女儿,总要付出代价的。
他委实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于是,他也不急着走了,就留在晏老夫人房中。
沈鹤亭没有让他久等,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管家便匆匆来报,“老夫人,大人,长宁侯亲自登门来访。”
对于这个曾经的孙女婿,晏老夫人更是恨得牙痒痒的,她咬牙切齿道:“沈鹤亭来的正好,今日就把他们母子两人一道给收拾了,至少也要扒他们一层皮,好叫他们知道,咱们的蒹葭可不是好欺负的。”
说着她冷冷扫了晏行一眼,“今日你小子若是让沈鹤亭那个混账,囫囵个的离开,你给我等着瞧,我们晏家可没有这样的废物,我便立刻开祠堂,把你逐出晏家。”
反正她现在有乖孙女了,至于儿子不要也罢!
晏行轻嗤一声,“母亲只管放心就是。”
今日沈夫人已经出了血,身为儿子沈鹤亭自然也得见见血才是。
得了他的保证,晏老夫人心满意足躺了回去,她老老实实闭上眼,长宁侯可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若是叫他看出端倪可就不好了。
很快,管家便带着沈鹤亭走了进来。
“拜见太傅大人。”晏行坐着,沈鹤亭恭恭敬敬给他行了一礼。
晏行完全受得起他这一礼,他父亲乃是太子之师,而沈鹤亭是太子伴读,与太子一起受过他的教导,只不过他们私下从没有什么往来。
晏行语气淡淡,“侯爷客气了。”
沈鹤亭面带愧疚之色,问起晏老夫人。
晏行扭头朝榻上看去,“母亲她还没醒,此番着实凶险了些。”
沈鹤亭越发惭愧。
晏行看着他说道:“我们在这里,不利于母亲休息,长宁侯可愿陪我小酌一杯?”
“此乃沈某的荣幸。”沈鹤亭自然不会拒绝,他以为晏老夫人命悬一线,太傅心中烦闷才想要饮酒。
两人移步到庭院中。
晏九已经叫人安排好。
两个人就在凉亭中饮酒。
“侯爷请!”晏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对着沈鹤亭举杯,一饮而尽。
沈鹤亭也立刻给自己满上,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许是晏老夫人的缘故,晏太傅对他敌意颇深,几乎到了不加掩饰的地步,这个他理解,今日这事确实是母亲的错,害的晏老夫人命悬一线,晏太傅恨他也在情理之中。
他拿起酒壶准备给晏行倒酒,没想到晏行竟然移开自己的酒杯,连让他倒酒都不肯。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