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整个人就那样恬适安好地睡在他眼前。只是看着心就莫名发痒。遵从着内心最直接最真实的渴求,他悄悄凑过去,也只敢用唇轻柔触碰。
再是鼻子下那张让他只敢在梦中放肆的粉唇。
他真的触碰到了?真的尝到了那光是在梦中就能让他沉醉到不想醒来的绝美味道?
他不敢相信,这都是他的了么?这轮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孤傲冷月终于属于他了么?
是的啊。
身体最直接最真实的感受以及昨晚完整的记忆全部都在明晃晃地无一不在向他证实,这一切都是真的,她是他的了,而自己也是她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心酸期待,难过,欣喜,种种情绪复杂交织在一起,好像耗费所有才织就的那张密不透风的网终于网住了他这辈子最渴求最难求最令他心动的珍宝。
嘴角抑制不住挂着感激的笑意,他伸出手试探着轻抚那张让他几度魂牵梦绕的沉睡面容。
那样美丽安静,就算她静静躺在这里都让他如此心动难安,这也许是他这辈子最最美好的时刻了吧?他甚至希望时间就此停住,将这份美好能永远延续下去。
可是幸福往往最是留不住,别说还是他从别人那里抢来的。
他痴痴地注视着她。良久,眼前的眉眼微微蹙起,好像不是很舒服,闻予知道她要醒来,但他一时不知要怎样面对她,在她睁眼之前,慌乱无措间他竟然慌张地闭上了眼睛。
南归悠悠转醒,抬起胳膊想揉揉头,可是谁知一动就浑身酸疼难忍,迟钝的大脑缓缓恢复了记忆,她猛然坐起,这一坐直接拉扯到筋骨,昨夜到底经历了什么,身体也同样给了她最直接的答案。
南归像失了魂的个木偶机械地转着脖颈,看向右边侧躺着赤、裸着上身的人,还在穷途挣扎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终于跌到谷底,她浑身发寒,牙齿都在打颤。
南归用尽毕生的自控能力平息着要尖叫的冲动,只想起身先离开这里,“睡着”的人在这时却突然醒了。
“你要去哪里。”闻予神色略显慌张,一把抓住南归的手腕眼巴巴问道。
南归像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一样瞬时弹跳躲开,怒吼道:“别碰我!”
闻予动作一滞,脸色刷地惨白一片,蚀骨钻心的痛蚕食着他刚堆积起来的为数不多的快乐,只是顷刻间就灰飞烟灭渣都不剩。残留着的只有难言的羞辱。
他明晃晃感受到头顶的逼视却不敢与之对视,低垂着眼眸,无声相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感受到她冰冷的视线久久不曾离去,闻予下意识伸手拽着被脚去掩盖那露出来的半截腿,腿上的几道疤痕异常明显,像两只巨型蜈蚣,缠着绕着,无比丑陋将伴随一生。破天荒地,他突然有些自卑,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种情绪会出现在他身上。
他知道她以前最喜欢的就是他的外表,他在她面前早已经一无是处,可笑的是如今能勉强拿得出的也就是这一张皮囊了,可是现在……若是她看到这……还有后背大片凹凸不平的疤痕。
他只能紧抿着唇一点点掩盖这一切,这丑陋又另他无比难堪的一切。
南归看着他的小动作,只觉得厌烦无比,她终于体会到他当年的感受。恶心,就是纯纯的恶心,生理心理双重交叠,想吐的那种恶心。
说来就来,她抓过一旁散落的衣服直接就冲进卫生间,吐了起来。
正起身慌乱捡衣服往身上套的闻予瞬间僵住,多么似曾相识。
可是他不敢再听,只是狼狈怯懦地跑出南归的房间。
心好像在滴血,回到房间他大力关上门板,脑中挥之不去的是满室的呕吐声、厌恶的眼神像刀片一样剐着他的神经、大脑还有心脏。
闻予按着心口,大口的喘着气,他要崩溃了,不要,不要这样对他。
眼泪头一次像他以前最鄙视的无能弱者一样就那样无知无觉的流出来,擦不尽的眼泪伴随着心口钻心的痛感噎得他喉咙艰涩,他也想以最好的一面面对她,可是时光不能倒流,他只剩这个样子了,可是他又不想放手,放不了手。
顾南归她不是一个物件,能说舍弃就舍弃。她是一个人,情感丰沛的人,跟他千丝万缕勾勾缠缠十几年的人啊,是跟他经历生死在他跟前嬉笑怒骂横眉冷对那样好那样生动的一个人啊!叫他如何斩得尽他这份痴心妄想。
南归在浴室足足洗了两个多小时,皮都快搓破了,出来的时候看着已经收拾一新的卧室,尽管已经看不出刚才的狼狈,可她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在这空间的分分秒秒都让她作呕。
闻予在厨房忙着,看着疾步出门的南归,急忙叫住了她,“饭好了,吃了饭再走吧。”可她理都没理。
闻予赶紧用纸包着热好的她最爱的驴肉包子小跑着给她送过去,可是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吧嗒”一声,门关上了。
看着紧闭的门,心里那扇破洞门呼呼啦啦地也开始倒风似的吹。
梦这么快就醒了,真的好快啊。
他刚做好心里建设,对着镜子笑了好几遍,想遍了所有开心的事。她本来也不喜欢自己不是么,好歹两人现在是真正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