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府医,用过了早膳后的惜君原本是要去蘅芜苑请安的,但春堂却笑道已经有了王爷口谕,今日免了。
惜君的眼眸动了动,还是动身准备往蘅芜苑的方向过去。
萧臣毅的免了只是他的主意,更多的时候,惜君要面对的还是何淑宴这个当家主母。
王府的消息通达,想必王爷昨夜留宿碧水台的事、府医请平安脉的事不多时就会传到何淑宴的耳朵里。
等到人来请,反而会显得惜君有野心又没规矩,恃宠而骄。
“哟,惜主子,这是往王妃院里去呢?王妃有话,您今儿的请安免了,好生歇着吧。”
才出了碧水台不久,惜君就遇上了蘅芜苑的嬷嬷,她看向惜君的眼眸多了一分打量,态度却依然是恭敬的让人挑不出错处。
何淑宴一早在蘅芜苑发了好大的火,就连一向钟爱的茶盏都砸了在地上。
虽然心知惜君小日子在身万万不可能侍奉,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反而更加显得王爷宠她了。
“奴婢惶恐,请安是礼数……”
惜君的余光四下扫了扫,在场除了自己和春堂没有旁的人。
若是嬷嬷说的假话,自己当了真未曾前去,何淑宴那边指不定会用这个当借口找自己的麻烦。
“惜主子一向都是最规矩的,让您歇着也是王爷的意思,王妃大度,断然不会追究。”
嬷嬷从行礼半蹲的惜君脸上看不出跋扈,看到的只有满满的战战兢兢,她心下松了一口气。
惜君是进入王府给王妃绵延子嗣的,得宠不是坏事,只要性子没有脱离掌控,没有养虎为患,都是可以容忍的。
嬷嬷人老精明,在这点上看的很开。
但与此同时,蘅芜苑中,凌月则是在何淑宴的耳边火上浇油。
“外头其他院的都来了,王爷不过是随口免了碧水台的请安,那位就真的不来了,摆明了是没把王妃您放在眼里……”
何淑宴此时正在做最后的妆点,她原本已经梳过妆,但盛怒之下,打翻的茶盏沾湿了衣裳,不得已只能换一套。
“好了,既是王爷的意思,本宫也不好做的太小家子气,你这嘴太碎了。”
何淑宴抬眼扫了一眼嘟着嘴的凌月,她心里的怒气才平息的差不多,一众侍妾等着请安,可不能失了分寸。
从前只觉得凌月这丫头心直口快,如今看来却是有几分讨嫌,没眼色。
被何淑宴扫了一眼的凌月老实了,心里则是犯嘀咕:自己分明是在为王妃抱不平,怎么还做错了?
请安时候,惜君的位置空着,一众侍妾们看何淑宴的脸色不佳都心照不宣的没有问起。
反倒是请安结束后,吴姤过来时候身上披着的披风引起了众人的议论,后院哪里来的外男?真要是外人的东西哪里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披着过来。
“那是王爷的披风吧,到底是会疼人的,一个没落下。”
不敢提及惜君,倒是暗戳戳的将矛头对准了自己?吴姤也就是在何淑宴这个正妃面前气势矮了三分,对上其他妾室,有家底撑着可丝毫不虚。
“王爷待我自是不薄,有这拈酸吃醋的功夫,不如好好回去钻研怎么笼络住王爷的心。”
女人多了是非多,伶牙俐齿的可不止吴姤一个,这话刚出口就有人接了下句。
“可不是么?再不济来佛堂为王妃祈福,总能见着王爷一面。”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了,本是折磨人的法子嘴里过一道仿佛成了给吴姤的殊荣一般。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你若有心,我与王妃说说,你我姐妹一同祈福,想来更显得诚心!”
吴姤的眼神一厉,瞬间好似冷刀一般冲着说话的人刮了过去。
“吵吵什么,当这是什么地方,王妃需要静养不知道吗!都散了!吴贵妾,佛堂有请。”
凌月是得了何淑宴的口信才出的卧房,她此时就代表了何淑宴的绝对权威。
她一张口,原本还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消散了干净,其他妾室鸟兽散去,吴姤则是冷着脸去了佛堂。
“吴贵妾……”凌月还记着她偷用护膝的时候,没等手伸过去就被一掌拍落了。
“没有,人不会犯第二次错误!”
吴姤气不打一出来,扑腾一声跪在了蒲团之上。
只是此时独自一人留在主卧的何淑宴则是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打她瞧见披风的第一眼就知道了萧臣毅的意思,既然给了东西就表示自己不能做的太过。
惜君是新欢,护着一个碧水台还不够,就连折月居的旧爱也来分一杯羹。
哪怕早就知道男人三妻四妾,必然多情,何淑宴也没有比眼下更窝火的时候了。
“王妃养身为重,万万不可过多思虑,您是王府的主子,这一点不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嬷嬷已经回到了蘅芜苑中,凌月去了佛堂督促吴姤抄写经书,她自然而然的填补了何淑宴身边的空缺。
为主分忧是身为奴婢的职责,而嬷嬷一眼就看出了何淑宴的担忧。
吴姤是敲打不得了,留佛堂抄经已经是极限,折月居她该回还是得回。
而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