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菀闻言,眉头轻蹙,心中暗自思量。这位陈家的遗珠,究竟背负着怎样的秘密与苦难?她虽心生怜悯,却也深知其中利害,不敢轻易许诺。于是,她温柔地回应:“陈姑娘,沈家自是欢迎你来此小住,但长久之计,还需从长计议。”
然而,陈依依的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她深知,唯有成为沈家的一员,方能真正摆脱过往的纠缠。她鼓起勇气,双膝一曲,跪在了骆菀面前,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大夫人,我愿以卑微之躯,侍奉您与沈将军左右,只求能得一片安宁之地。请您成全!”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骆菀连忙上前欲扶,却见她固执地跪在那里,不肯起身。她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感动于陈依依的真诚与决心,又忧虑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能带来的风波。“陈姑娘,你这是何苦呢?你本是金枝玉叶,怎可轻言为妾?”
陈依依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大夫人,我早已不是那高高在上的侯府嫡女,只愿求得一席安身之所。我愿改名换姓,只求能在沈家找到归属。”
骆菀望着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她深知,陈依依的请求背后,藏着太多的无奈与牺牲。但在这沈家,她必须为每一个成员考虑,尤其是她的女儿沈鸣玉。她轻轻摇头,语气坚定而温柔:“陈姑娘,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沈家并非你想象的避风港。至于做妾之事,更是万万不可。你且安心住下,其他事我们慢慢商量。”
这时,一旁的沈鸣玉终于按捺不住,她本欲发作,却在看到母亲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后,硬生生地将怒火咽了回去。她知道,母亲自有她的考量与决断。
而陈依依,依旧跪在那里,仿佛在用她的坚持,诉说着一个关于勇气与牺牲的故事。在这个充满变数的世界里,她用自己的方式,书写着属于自己的篇章。
在那扇半掩的厨房窗棂后,夕阳如熔金般倾泻,将父亲沈霆归家的身影拉得悠长而神秘。她,沈鸣玉,一颗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随即化作一阵风,穿越过洒满阳光的小径,边跑边喊,声音中带着几分孩童特有的夸张与急切:“爹爹,您带回来的那位‘贵客’,竟然在咱们家的院子里上演了一场‘大戏’!她把娘亲按在地上,就像秋日里落叶被狂风肆虐,娘亲的眼泪都快汇成小溪了!”
骆菀,沈家的温婉主母,听闻此言,无奈中带着几分忧虑,连忙追了出去,轻声却坚定地劝阻:“鸣玉,莫要口无遮拦。”
沈霆,这位风尘仆仆归来的父亲,对女儿的“控诉”报以一笑,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打趣道:“我的宝贝女儿,编故事的本事真是一日千里啊。”言语间,满是宠溺与纵容。
然而,当骆菀细细道来,沈霆的神色却在一瞬间风云变幻,他猛地甩开沈鸣玉紧抱的手臂,如同猎豹般冲入厨房,那里,陈依依静静地躺在地上,宛如一朵凋零的牡丹,无声地诉说着不幸。
沈霆俯身细察,那脖子上细微却致命的伤痕,无疑是东厂暗器的杰作。裴徊光,这个名字如同阴云般笼罩在他心头——在东厂,他的话就是绝对的法则,生死不过一念之间。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个小村落,本该沉浸在春节的喜悦中,炊烟与欢笑交织成一幅幅温馨的画面。但此刻,村中的宁静被一股莫名的恐惧打破,村民们被强制聚集,个个面色苍白,目光中满是惊惧与不解,他们面对的,是东厂副督主伏鸦——一个面容被毁,仿佛从地狱走出的使者。
伏鸦,这位裴徊光麾下的得力干将,此刻正耐心等待着主人的到来。他的眼中时而闪过阴鸷,但当那顶雕有金鹰的奢华轿子缓缓驶入视线,所有的戾气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近乎谄媚的恭敬。
“掌印大人。”他低声行礼,每一个字都透着卑微与敬畏。
裴徊光,这位权倾朝野的东厂督主,兼司礼监掌印,踏着沉稳的步伐走出轿子,身后跟随着一众东厂高手。他并未急于落座,而是缓缓扫视着眼前这群瑟瑟发抖的村民,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本座听闻,反贼陈良翰潜藏于此。”
村长鼓起勇气,声音颤抖:“大、大人,小人真的未曾见过此人!”
一场关于权力、阴谋与生存的较量,在这个不起眼的小村落悄然展开,而这一切的背后,都隐藏着裴徊光那双翻云覆雨的手。
裴徊光轻笑,那声音如同寒冰下暗涌的寒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诸位仁善之士,请谨记,一盏茶的时光后,我若未见人踪,这静谧的村落,怕是要染上血色了。”言罢,他悠然自得地展开一方洁白如雪的手帕,仿佛在进行一场仪式,缓缓擦拭着指间那枚泛着幽光的黑玉戒,眼神中透露出对时间流逝的微妙掌控,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凝固。
就在这片死寂之中,伏鸦犹如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穿梭,最终定格在一个无辜孩童面前。那孩童约莫三四岁光景,眼中满是不解与惊恐,伏鸦却仿佛未见,只是轻轻一提,便将他抱离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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