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的呼喊声和时不时的鞭炮炸响声,响彻南锣鼓巷,不少人出来看热闹,见到是一个大人领着两个孩子边跑边扔炮仗,前面一個老头抱头鼠窜。
有的笑的不行,边笑还边起哄,有的皱眉叹息,有的出声喝止,就是没人过来拦着的,毕竟谁也不想无缘无故被炮仗崩一下。
当然了,还是有人追了过来,倒不是热心的群众,而是治保大队的,这离着过年没几天了,治保大队协助各个派出所都出来巡逻。
这一队人正好就在南锣鼓巷巡逻呢,小队长姓周,主要负责的就是这一片。捞偏门的没遇到,倒是遇到欺负老同志的孩子了。
“哎,那小子,还有那两个小孩,给我站住!”
李长顺又不是真想把马大爷怎么样,压着速度呢,就领着两个小子吊在马大爷身后扔炮仗。
别看喊得凶,一副跟人拼命的架势。其实那炮仗轻飘飘的,根本扔不了多远,里面的火药也没多少,别看跑了挺远,马大爷也就腿上让炮仗崩了两下,连裤子都没破。
治保大队的可不会搂着速度,结果显而易见,李长顺和两个弟弟被拦下来了,马大爷也不跑了,拄着腰大口喘着粗气。毕竟是60多岁的老同志了嘛!
“我说你小子多大的人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大还拿炮仗往人身上扔的?”
来人穿着军绿色的军大衣呢,李长顺也不跑了,淡定的说道,“哦,我16,今天你就见到啦!”
周队长听了李长顺的话,眼睛一瞪,“别跟我嬉皮笑脸的!别找不痛快啊,大过年的给你送所里去好看?”
周队长仔细一看李长顺,也认出来是谁了,又看了看气喘吁吁的马大爷,心里琢磨了一番说道,“李长顺,我听说过你,说清楚今个怎么回事!”
看治保大队的人来了,出来看热闹的人也都聚过来了,李长顺看这边这么多人,也算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没直接跟周队长说,而是先环视一周,不少都是平常见过的熟面孔,三大爷还有院里的几个妇女也跟过来了,“诸位,大过年的让大家看笑话了啊!我叫李长顺,家住95号中院,我爹李广伯,轧钢厂保卫科副科长,我娘钱二妮,就在咱们巷子口的供销社上班。”
周围人有认识李长顺的,也有不认识的,人群里窃窃私语,基本也就都知道李长顺是谁了,“这两个是我弟弟,钱学文、钱学武。”说到‘钱’姓的时候还特意加了重音,也注意到了学文学武低下了头,目光似乎在躲闪什么。
“没错,这两个弟弟跟我不是一个姓,但是他们两个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骂他俩就跟骂我一个样!今个闹了这一出,没别的原因,这位马大爷,他骂我这两个弟弟‘野种’!”
“再说说为什么他们两个姓钱,因为他们两个的亲爹在战场上救过我爹的命!没错,在战场上!我们老李家不能把钱家的这支香火断了。他们两个就是烈属,骂烈属是野种!?谁给你的勇气?”
围观的人看李长顺的眼光都变了,看马大爷的眼光也变了,这个时代的老百姓是最可爱的,他们最崇拜的是军人,最喜欢的也是军人。
马大爷本来看治保大队的过来了,要不是跑的喘不匀气,早就开骂了,不过李长顺这一通发言,马大爷傻眼了。
周围群众的眼神满满的仇视和鄙夷,现在他是一点理都没有了。
周队长听了李长顺的话也明白了前因后果,看马大爷的样子也不像受了什么伤,李长顺明显是掌握着分寸呢。
加上刚才那一通喊话说的有水平,(嘿嘿,我夸我自己!)但是肯定不是现想的,明显是有过腹稿的,周队长还没想明白李长顺闹这一出为了什么,不过这些无关紧要了。
“老马,你有什么说的么?”
被问到头上了,马大爷也不能装鹌鹑了,“我……我就是口带语儿,可没别的意思。”
看到人群里的三大爷,马大爷赶紧指了指闫富贵,“老闫,这事你可都看见了啊?咱们多少年老邻居了,我就是那个,有……无……。”
三大爷下意识的接了句,“有口无心!”
“对对对,就是有口无心,可不敢瞎说啊!”
李长顺看了眼三大爷,看来三大爷跟这个马大爷还有点交情,也是秦桧还有三个朋友呢,三大爷就算死抠死抠的,也总有几个朋友,“三大爷,这马大爷在咱们院说没说‘野种’两个字。”
三大爷也没多犹豫,“是说了,他就……”
“看看,各位,这位大家都认识吧,我们院三大爷,小学老师,老师可不会说谎!”三大爷后面想说什么都不重要了,现在所有人都确定了理亏的人是谁。
“马大爷,看您也一把年纪了,跪下磕头认错就免了,现在也不兴这个,让你道个歉没毛病吧?在我们院里莪就说了,你道个歉这事算了了,不行咱就去派出所,我倒是想知道一下,还有王法么?还有法律么?”
都是多少年的老邻居了,谁是啥样人大家心里都有数。
“就老马那臭嘴,骂的出来!”
“这老马没什么文化,不带点脏的都不会说话。”
“活该他有这一出,让他平常不积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