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苏云漪将薛荷放了出来,张白霜自然也跟着一并出来。
三人看着坐在马车里都要笑抽过去的贺康,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贺康嘴上还有禁言咒,这会儿根本说不出话来。
但刚才肖明阳那句句不离书香世家的嘲讽,贺康差点在马车上笑到打滚。
毕竟发不出声音,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纾解情绪了。
等到贺康好不容易缓过来,笑着抖着手,颤巍巍地在纸上写下一行字,递给苏云漪。
“想解开禁言咒?”
贺康疯狂点头。
不能说话的日子,一两天他就过够了。
超过三天,贺康就觉得这是非人的折磨。
他从来不知道张着嘴一点声音都不能发出来的滋味这么难过。
“不行。”苏云漪摇头,狠心拒绝不说,还对贺康说:“我看过青云观的书册。曾经有一任观主云游的时候与佛门一位高僧关系不错,从那高僧那里学来了闭口禅的修行。正好你也可以试试看。”
贺康面露苦色。
闭口禅?
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不管贺康如何挣扎,苏云漪就是没有给他解开禁言咒。
倒是停下休息的时候,秦商问了苏云漪,是否要在洛家的事情上添一把火,尽早将那几百万两收回来。
苏云漪摇头:“钱肯定是不能全都收回来的。”
苏云漪确实了解过,洛家现在的状况,一百万两,全家上下节衣缩食,将所有的产业都卖了,压力不大。
但几百万两。
便是将洛家人都跟着一并卖了,也凑不到这个数字。
“洛家会还钱的。”这一点,苏云漪从不怀疑。
“不过我没想过他们全部还回来。”
秦商点头,也表示赞成。
不是心慈手软,而是洛家没有这个能力。
“所以……”秦商好奇地看着苏云漪。
“我故意的。”她耸耸肩,手里还拿着一块点心,说:“还一部分银子,剩下的就让洛家的先人们继续找洛家后人的麻烦吧。钱什么时候还清,才能停止下来。”
洛家就还不清。
那么这样的折磨就要跟着洛家人一辈子。
甚至累及三代都是有可能的。
“觉得我心狠?”苏云漪看了眼秦商,似乎很注意秦商的表情。
毕竟,洛家的老弱妇孺也不少。
苏云漪可没有刻意做区分,所有人都有份,一个都不能少。
秦商摇头,给苏云漪泡好一杯茶,放在她面前:“这糕点有些甜腻,喝点茶解腻。”
随后,又说:“我不觉得。你若是心狠,到京城的时候第一天就对所有人动手了。”
有些人,天生便是恶人。
想出来的办法一个比一个狠毒。
有些人,骨子里就是温良恭俭让,即便是死了,想要复仇,都容易被心中的秩序和正义阻拦脚步。
这就是有些人的区别。
洛家的老人没有因为薛家得利?
薛老太爷救下了洛家的老人不说,还给了钱财。
这些钱财,哪怕洛家人没有全拿,却还是靠着这笔钱过得滋润了些。
那些小孩子的确什么都没做。
但他们是既得利益者。
洛家当年如果坚定一些,为苏云漪探查真相,也不会如此。
只能说,他们骨子里就是小人。
“你倒是懂我。”苏云漪扬起唇角,哪怕脸上因为圣尊的关系少了两道疤,但也没起到多少作用。
那张全是疤痕的脸,别人看来恐怖,秦商却觉得生动得就像阳光下的小精灵。
怎么看都好看。
苏云漪不是没有注意到秦商的目光。
有些不自在地磕了几声。
秦商也知道自己好像有些过了,立刻收回视线。
“表姐,我们这是要去皇陵?”
亲眼看到洛家如今的下场,薛荷脸上的笑都多了起来。
身上贴着苏云漪特地画的符,薛荷可以短暂地出现在阳光下。
不过为了持续的时间长一点,薛荷这会儿还打着一把红伞。
薛荷好奇地问:“皇陵那边是有什么吗?人皮地图上是怎么写的?”
苏云漪看了眼秦商,示意秦商来说。
“历朝历代的皇陵周围不仅有驻军看守,禁卫森严,还会有专门的守陵人。”秦商给薛荷解释,也是给在场的其他人说明情况:“我朝皇陵的守陵人是当年建造皇陵的工匠、犯了错被罚来此处的皇室宗亲,以及一些自请来此处的官员、宦官、后妃。”
守陵人的组成复杂。
但身份都不简单。
“也是有守陵人存在的关系,皇陵附近其实还有其他村落。人皮地图上只画了一个小孩的模样,以及一座塔。陛下得到人皮地图后就派人去皇陵周围探查过。那里有个村子确实在闹鬼。一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
秦商皱眉,显然是对这样的事情不满。
一整个村子出事。
当地官员却没有上报。
而是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
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