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
闻言,甑觅眼里泛起红丝,怒视着面前的每一个人。
她紧紧抱着甑雪,又将自己的外套给女儿盖上。
救护车的声音刺耳响起,在周围回荡,围观众人有些心虚地避开她锐利的视线。
甑觅死死握紧拳头,指尖深深嵌进肉里,戳得掌心生疼。
现在最要紧的,是女儿的性命,至于其他的,她要来慢慢的算这个账。
从学校到医院的这一路上,救护车的声音始终鸣响着,犹如甑觅此时绝望的心情。
她握住甑雪冰凉的手,用力地搓弄着,同时在她的耳边讲话。
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她就再也看不到女儿睁开眼睛的那一天……
从楼梯上摔下,轻则伤筋动骨,重则……
她不敢去想。
只能拼命压住哽咽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叫她的名字。
医院人员纷杂,救护车的门刚一打开,无数等候的护士冲过来,迅速将甑觅推搡开,拖着担架车跑进了急救室。
肩膀被推得生疼,甑觅没有站稳,撞到了一个路人,赶忙低头道歉。
等她转过头,再次要跟上去的时候,就又被护士有些不耐烦地推了出来。
“闯什么!急诊室里,家属不允许进来,在外面等着!”
说完,护士瞪了她一眼,匆匆跑进急诊室。
走廊上,不忘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回头看她一眼。
这种规矩也是情理之中,可甑觅总觉得有些别扭。
中间似乎少了什么环节,这医护人员像是为了把她阻隔开,刻意做的这件事情。
急诊室的门在面前关上,甑觅有些脱力的坐在长椅上,急促的呼吸着。
方才那样混乱的情况下,她好像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和存在了……
只是,抢救的时间比甑觅预料的短了很多。
不过十几分钟,急诊室的门再次被打开,就见医生走了出来,脸上甚至都没有戴口罩。
“你是刚刚那位患者的母亲是吧?”
见医生朝自己走来,甑觅立刻起身点了点头。
“是,请问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你去签个病危通知书吧……”
“你说什么?”
医生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直接让甑觅愣在原地。
她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因为紧张过度,耳朵出现了问题。
“医生,你在说什么?什么病危通知单?我去签那个做什么!”
面对甑觅这样的咄咄逼问,医生略带心虚地别开视线。
装模作样的,拿出病历本,在上面写写画画的。
“你女儿是从三楼摔下来的,而且摔到了脑袋,中间又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情况有些不太好。”
“我建议你这边签个字,最好还能捐献器官,造福一下其他的人。”
医生急急忙忙地撂下一句话,转身进了个房间。
捐献,器官?
几个字在甑觅耳中如雷般炸开,她瞬间愣在原地。
脑海中如一根钢丝,将整件事情给串联了起来。
方才在学校的时候,老师吞吞吐吐的样子。
此时,医生潦草地检查抢救后,又让她赶紧捐献器官。
怎么这一切,都来得刚好?
难不成,女儿在学校被欺负、被霸凌,从头到尾都是为了她的那颗肾脏?
一种寒意从头窜到脚。
甑觅立刻拿出手机给老刘打去了电话,让他过来帮忙照看一下甑雪。
她自己,则是赶往了沈氏集团。
·
此时,沈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内。
一听甑觅又来找自己,沈锦言下意识地想要回绝。
可他的眼前,不由得闪过那天在会所门口,这女人失落无助的样子。
又鬼使神差的,终是没能说出口。
办公室的门打开,一股冷风袭来。
甑觅像是一只急了眼的猫,快步走进来,走到他的面前。
二话不说,便给了他一个巴掌。
“甑女士,你!”
沈锦言垂放在身侧的双手握紧成拳,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甑觅,剑眉紧蹙。
“你是不是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我让你们给我逼到疯了!你满意了么!”
愤怒夹杂着失去女儿的恐惧,甑觅这一巴掌打出去之后,险些站不稳。
她一只手支撑在桌面上,却不输气势,仰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这个吸血鬼!你用这样的手段达成目的,你真的可以活得心安理得么!”
“人渣!别以为你们有钱有势的,我就会怕你们!哪怕赔上我这条命,我也一定会让欺负我女儿的人,一定会让霸凌的人付出代价!”
甑觅说出这番话的声音并不尖锐,可听上去,就像是狮子的怒吼一样。
沈锦言顾不得脸颊上的刺痛,他皱紧的眉头始终没有平缓开。
相比较刚刚,此时他更加困惑了。
“你在说什么?什么霸凌?什么手段?”
在沈锦言看来,自己想要给儿子买肾,也是明面上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