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陵钦和玛尔恭并不知道禄东赞和另外两个部落首领的对话,但是他们知道,他们不能跟着禄东赞再呆在一起了。
他们害怕,害怕自己的军队被禄东赞以大帅的名义拿出去送死。
自己的军队可是自己的在部落中称王称霸的基础盘,万万不可有失,现在,已经缩水一半了,而且,所有的骑兵都没了。
两个人心痛的简直无法呼吸。
于是,离开帐篷后,两人不谋而合,将西侧的军队直接撤防,去了南边。
等赤松德赞和莽布支从禄东赞的帐篷中走出来的时候,原本驻扎在西侧的论陵钦的军队已经走得一个不剩了,连营盘都拆走了。
赤松德赞和莽布支对视了一眼,分别冷笑了一声,就回到了自己的营地,同时,开始组织自己的营地移防到西侧。
而叶凌风则已经在饱饱的吃过一顿马肉之后,再次踏上了回京之路。
与来的时候不同的是,他的吊篮中装满了各种各样从吐蕃人尸体上摘下来的精美小物件。
什么镶满了宝石的弯刀啦,什么吐蕃骑兵的金印啦,什么纯银古朴的鼻烟壶啦等等。
最为离谱的是,竟然还有一面非常诡异的人皮鼓,郭破虏说这是个好东西,但是叶凌风却坚持婉拒了。
最后,就是满满的好几袋烟熏马肉,说是给他们带着路上吃。
于是,装满的吊篮在热气球的带动下缓缓的升空,朝着东方回去了。
这次,叶凌风彻底的放松了身心,在吊篮上放飞了最后一只信鸽。
“吐谷浑军粮危机已解,我方战损两万,地方弃尸三十余万,其中十万骑兵!”
叶凌风不知道这封短信能够在京都掀起什么浪花来,他只知道,自己很累很累。
这么多天,虽然肉体上的疲惫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精神上的疲惫和十万大军性命攸关的压力,压得他精神一直都紧绷着。
现在,终于可以好好放心休息一下了。
离开之前,叶凌风看到了吐蕃解开了包围圈,从四条线变成了两个阵营,看起来,应该是准备撤退了。
按道理来说,这场围城之危就已经解决了,但是,临走前,郭破虏眼中那无法掩饰的杀意却告诉叶凌风。
这一仗,还没有结束,大武将士们憋了二十天的邪火,也该用吐蕃狗的鲜血来灭一灭了!
看着漫天的星斗,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叶凌风的眼睛逐渐的闭上了。
而吐蕃大账中,深夜,禄东赞的眼睛睁开了。
悄无声息的,两条人影从帅帐门口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准备得怎么样了?”禄东赞压低声音问道。
“大相,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好,不要发出任何声音,除了武器和粮食,什么都不要带,即刻出发。”
“是!”
于是,整个吐蕃西侧营地开始发出一阵阵纯粹的脚步声和低沉的组织口令。
没有传出多远就被夜风给吹散了。
远处的吐谷浑城头上,所有的哨兵都提高警惕,随时防备着敌人的夜袭,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们一直紧盯着的吐蕃大营,已经空空如也了。
只剩下几个孤零零的火把和火盆还在孤单的燃烧着。
另一边,南侧营地,论陵钦和玛尔恭也在促膝长谈。
熊熊燃烧的火把下,两个人大口喝着酒,大口吃着肉。
之前禄东赞规定,军中不得饮酒,而且吃饭也要跟手下的将士们同甘共苦。
这可将这两个养尊处优惯了的首领也憋得够难受的了,虽然,他们并不会完全听从禄东赞的,但是,总也是比较放不开的。
现在,摆脱了禄东赞,他们可不得好好的吃喝一番。
“哎,你说,这个禄东赞回到圣城之后,应该就当不了大相了吧。”
“那是当然,这么一场打败,足以把他智计无双的光环给打掉了,我觉得不光是他,就连宝座上的那位,估计也坐不太稳喽。”
“哈哈哈哈,谁说不是呢,不过,这对我们两家来说这是好事啊!回去之后,我们一起去拜火教一趟吧,去找找上师,说不定”
“桀桀桀桀”
两个人你来我往,丝毫不顾帐外其他将士们饿着肚子替他们守着夜。
“哎,我说,军中的粮草好像只剩下一天的量了吧?”
“是是吧,之前一直都是禄东赞负责的,我也没问啊。”
“明天得加紧去运粮了,不然,军士们就要饿肚子了。”
“饿一天也没什么打紧的,没事,明天让他们去运就是了。”
“我觉得不行,得晚上就去,我们要赶在禄东赞他们前面去运粮,我听说,剩下的粮草不多了,我们得多运点回来。”
“也行,传令兵!”
玛尔恭一声令下,帐外走进来一个传令兵。
“传我命令,让运粮队即刻出发,前去辎重营运粮,记得,多运一些。这是手令。”
说着,玛尔恭朝着传令兵扔去了一卷手令,就挥挥手让他赶紧出去,别影响自己喝酒吃肉。
传令兵吸溜着口水走到帐外,心中万般不忿,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