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是年轻猎户宋德生。
上回李居安托关系,从宋德生手里,拿到纺织厂采购员送过来的缝纫机票,给母亲买了台蝴蝶牌缝纫机。宋德生有心和他结交,说要是还有需要的东西,再找他。
李居安听着好听话,听过就算了,都说无利不起早,要不是他给了宋德生钱和实惠,托他打点关系,这小子肯定不会忙活的那么勤快。
他想要买一头骡子。80年代牲口交易,尤其是农村的骡子是非常吃香的东西,几乎家家户户都期盼着有一头骡子帮忙生产。要是能干啥事出门牵着骡子,都能省心好些。
集市市场上有一类人是牲口贩子,他们专门倒卖牲口,低价买进,高价卖出,从中渔利,有时还强买强卖,使买方多出钱,卖方少卖钱,干扰市场正常交易。李居安想要买骡子,好骡子还得从生产队里分。
所以他又给了宋德生一笔实惠,托他从生产队带一头勤快,肯干活的好骡子。
这不,宋德生赶在清晨,送骡子来了。
时间来的刚刚好。
李居安刚好要进山集合,若是能牵着一头骡子,就是可以运输大型猎物的大牲口。在帮围里还能被分得一股。
虽然这次出发,大虎算不得头狗,他一人一股,猎枪一股,大牲口骡子一股,按照比例每个猎物能分得三股,也是很实惠了。
宋德生笑容满面:“哥,你是不知道啊,生产队分给我家的这一头骡子,可是宝贝。要不是我亲自去讨要,大队长都不舍得给我嘞。”
李居安知道这小子出3分力,嘴皮子利索地能吹出10分。
他也不计较这些,他开始检查骡子。兴安岭的老话说“腰长腿细,到老不成器”,这是买牲口的诀窍。
“长脖骡,长尾马”,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好牲口,耐力好,能干,总之见到别犹豫,下手买没错的。
二来得看蹄子。蹲蹄(窄蹄)骡子,扒蹄(宽蹄)马。窄蹄骡子健步,特别能走,耐力好。
而马走起来,就有些奔驰的劲头,自然要是宽蹄,才又稳当又有速度。拉个货啥的,别提多顺心了。
李居安检查了骡子的体态和牙口,都让他十分满意。当即他把约定的好处给了宋德生,牵起骡子就准备出发。
宋德生笑眯眯地跟在他身后走,和个小迷弟似的。
“哥,这匹骡子可是生产队的神物。您得了这匹骡子,耕种、收打、运拉、出远门购买盖屋用的砖石木料等,就如虎添翼!种地也都特别有劲儿。”
李居安点点头,一出门就撞见同样也赶着集合的人,孙为民。
家属屯里,邻近的几户人家,就孙为民和李居安出门赶到了一块儿。陆家兄弟不在。
陆家兄弟没在打帮围名单中,因为陆家不做猎户好多年,只有那条经验丰富的大黄狗作为头狗被孙为民借去,带进山。
陆家兄弟也没和陆家爷叔招呼一声,悄悄就收了孙为民的两罐麦乳精,把大黄狗借给孙家了,陆家爷叔现在都不知道。
孙为民钻头看见李居安也是一愣。
孙为民抱着他的56式半自动步枪,还有借来的头狗大黄,上下打量李居安,阴阳怪气道。
“干啥去?还带上朋友了嗷。去喝大酒、掷骰子、推牌九耍钱玩呗!”
他盯着李居安的单管猎枪直笑,眼里的得意劲都能满溢出来。
他掂了掂手里的新换的56式半自动步枪,炫耀自动步枪的连发,越看李居安的单管单发的莫辛纳甘步枪,心里越是有优越感。
“单管进山能干啥,打一枪换一弹的,几枪都补不到一头飞龙。”
他瞧不起半路出家的李居安。
家属屯里,喝得醉眼朦胧地老头出门,举起一碗老烧刀子烈酒,哈哈笑道:“小孙,你!是咱长白山里拿枪的神,是打猎的神!”
孙为民枪法很精准,在屯里人称钱头炮,枪法奇准,打飞龙对眼穿,基本打啥东西都是一枪毙命。这事儿就连大早上就喝醉的老头子,都知道。
孙为民被夸得飘飘然,他对他自己的枪法也是极有信心,特地抱着56式半自动步枪,在李居安面前晃悠。
“李居安,知道码溜子咋整么。你是做跟踪,还是做贴踪呐。”
“你要是心里害怕,就问炮头儿改一个得了,别碰我的赶杖子就成。咱们做赶杖的可得是老手,弄得不好一个冒仗猎物跑喽,炮头儿一年白干!可得拿你开刷出口恶气的。”
这回打围,孙为民作为赶杖子,又被称为响杖子,负责轰起野兽向预定目标位置驱赶。另外还有个截仗,两方得掌握好时间配合,在预定地点将猎物赶进去,然后由枪法最准的猎手先开枪,将猎物击倒。
李居安被分到的是码溜子,大虎是抬头香,作为跟踪猎犬。都说能者多劳,大虎低头香也很强,所以贴踪的活儿也归李居安干。
说白了,还是帮围队伍看李居安是个新人,加上他又刚好得了兴安岭最强的抬头香大虎,所以欺负他罢了。活儿多干,但分股还是照旧分。
孙为民逞嘴皮子功夫,李居安也不惯着他。
李居安也不动拳头,懒洋洋道:“56半,咋地你要连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