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御膳房已将晚膳送来,八热菜八冷盘,盘盘色香味俱全。
上完菜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卫浔和彦白。
卫浔坐下,看着还站在旁边的彦白,
“还不坐下来一起用膳,杵在那干嘛?”
彦白还真有点饿了,立刻坐下,却还不忘虚伪的客气一下,
“皇上,我这样是不是太没规矩了?”
卫浔斜着眼睛看他,
“你真的把规矩看得这么重?”
彦白立即笑嘻嘻的,全没点守规矩的自觉,
“规矩当然越少越好,老磕头下跪也是很累的。”
卫浔见他自在,心情也有几分轻松,
“我允你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可以不讲规矩。”
卫浔在这几个月的颠沛流离中,改变了很多,内心确实看淡了一些浮于表面的,所谓的规矩。
但他身处的位置,又无规矩不成方圆,所以他只能变通一下,倒是便宜了彦白。
彦白自然喜笑颜开,对着卫浔笑得牙不见眼,内心对他之前想捅死自己的事儿也原谅了一丢丢。
皇宫的菜色自然不差,彦白的左手虽然像包子一样,但右手非常灵活,夹菜毫不客气。
他吃的香甜,满脸餍足,卫浔则气度雍容,贵气十足。
倒不是他刻意起范儿,多年的习惯,有些礼仪已经刻在骨子里,形成了习惯。
他吃得慢条斯理,边吃边打量彦白。
彦白虽然吃得快,吃得多,但吃相并不讨厌,甚至还颇有大家风范,倒是让卫浔有些奇怪。
只见嘴巴快速嚼着,亮晶晶的眼睛也不忘盯着餐桌,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样子,莫名有点儿可爱。
就着彦白下饭,卫浔也多吃了两口。
等彦白吃的告一段落,在喝汤的时候,卫浔放下筷子,拿旁边白色的丝绢轻拭嘴角。
他依然习惯性的面无表情,看上去有些冷,但说话的内容倒还挺暖。
“你什么时候入宫的,都在哪里当值,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彦白……
好家伙,上来就是三连问!
彦白拥有原主的记忆,这些问题回答起来自然十分流畅,
“入宫七个月了,在太艺堂学了半年规矩。
刚刚上值一个月,五天前被安排在先皇院子里打扫,今天被先皇调在身边伺候笔墨,所以您不曾见过我。”
说到这儿,彦白也委屈。
刚当了一天“书童”,就遇上这大场面,也是没谁了。
卫浔听到卫惠帝的名字不太高兴,索性转移了话题,
“入宫可还习惯?”
彦白一脸的嫌弃,
“怎么可能习惯?和几个人挤在大通铺上,每天起早贪黑,还生怕说错话被砍头,能习惯吗?”
卫浔……
“至今日起,你便来我这值夜吧。”
彦白一喜,不用去挤大通铺可真是太好了!
彦白拿了好处,情绪价值给的足足的,
“你可真是个好人!”
卫浔脸上的表情淡漠,
“你看到我今天杀了多少人吗?可不止大殿上那三个,又怎么会是好人?”
彦白神情笃定,
“我很自私,对我好就是好人,哪一天你对我不好了,你就是坏人。
至于你杀了多少人,杀的又是什么人,和我无关,我不做评价。”
卫浔忽然就笑了,
“那你就是不分善恶。”
彦白不服气,
“什么叫善?什么叫恶?
这世界本来就是很多面的,从不同的角度看问题,得到的结论也不一样。”
他魔尊大人当年可没少杀人,说他是恶人?他不服气!
卫浔眼底有光影汹涌,
“谁教你的这些,你可是读过书?”
彦白长叹一声,
“小时候家里也富贵过,所以请了私塾先生到家,读了几年书。
后来我爹得罪了人,家里摊了官司,家产全都被没收了,我娘又生了病,连看病的钱都没有。
所以我才自卖自身,好歹让我娘得点儿看病的银子,有机会活下去。”
卫浔仿佛不经意的问起,
“你家乡是哪里?”
彦白说了个地方,九尾狐跳出来,
“魔尊大人,您故意提这个的吧?是想救原主一家?”
彦白对着九尾狐开口,
“原主一家没做什么亏心事儿,别人因为纯粹的嫉妒,害得他们颠沛流离,能帮就帮一把吧。
毕竟用了他们儿子的身份,就看反派给不给力了。”
反派给不给力,很快就知道了。
到了晚上九尾狐偷听到卫浔交代自己的一名副将,让他亲自去彦白的家乡,查明事情原委。
如果真是受冤,让副官查清来龙去脉,关键人员。
听到这,九尾狐安心了,原主一家的平安稳了!
副官办事能力很强,很快就查清,彦白家原本是开绸缎铺子的,已经经营了好几代,颇具规模。
但县官老爷的儿子新结识了一位朋友,也是做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