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沉重,阿尔弗雷德的喉咙仿佛被什么紧紧扼住,他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过了良久,阿尔弗雷德终于有些机械地张开了口:“我,我怎么知道的?”
“我的记忆力谈不上好,但也不至于差到几个小时的记忆我都能忘,我记得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躺椅上的人是阿比萨斯神学院的院长,也就是你口中的亚瑟。”陈启语气冰冷地对阿尔弗雷德说道。
“既然我没有告诉过你,那你又是从哪里得知这个尸体的身份的?”
“我,我不记得。”阿尔弗雷德皱着眉毛,表情变得难看起来,“我为什么会不记得?这不合理难道说”
“我在做梦?”阿尔弗雷德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在做梦?”陈启突然笑了起来,“你没有做梦,阿尔弗雷德,你怎么会做梦呢?做梦的人是我才对,是我在做梦啊。”
陈启从口袋里拿出针管,盯着里面流淌着的黑色液体,思路快速运转。
早在第一次来到洛格洛夫的时候,自己就应该警觉了。
陈启还记得第一次进入警务所,遇到小镇警长查尔斯,也就是那个蓬头散发,手上拎着烟斗的男子的时候。
警长查尔斯在自己完全没有提及自己姓名的时候直接喊出了自己的名字,这显然是完全不合理的,但当时陈启刚刚劫后余生,惊魂未定,匆忙之间将其视作拾环的所作所为。
如果自己没有来到学院, 没有接触过羊皮纸,没有了解过噩梦有关的信息,没有那自己这么想没有问题。
但事与愿违,事到如今,陈启再也不能神经大条地将这些巧合视作拾环的所作所为了。
“是我在做梦”
陈启咬了咬嘴唇,手中的这管针剂决定了他接下来的结局。
如果自己判断无误,那就能从梦里解脱。
如果自己判断失误,便会变成野兽,被眼前的阿尔弗雷德所杀。
“亨利,冷静一下”
“我很冷静。”陈启将针管抵在手臂上,再次开始注射,“我有充足的理由再进行一次‘血疗’。”
阿尔弗雷德没有再多说,而是缓缓将手掌放在锯刃柄部。
察觉到空气中毫不掩饰的杀意,陈启略微有些轻松地叹了口气,随后将空空如也针管扔在了地上。
“我没有从梦里醒来。”
“我错了”
陈启抬眼,看着眼前的亚瑟拔出锯刃,缓缓向自己走来
等等
亚瑟?
陈启惊出一身冷汗。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露台的地面便在瞬息间坍塌,自己开始在空中坠落,恍惚间,陈启看到灰暗的天幕宛如被造物主用蛮力扯开了一样,黑色的内容物溃堤而出,顷刻间便淹没了整片世界。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露台的地面便瞬间崩塌,他自己也随之从空中坠落。恍若梦境,陈启模糊地看到灰蒙蒙的天幕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撕裂开来,黑色的物质如洪水般倾泻而出,顷刻间淹没了整个世界。
一切仿佛在瞬间定格,时间的流逝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失去了意义。陈启感到自己被无形的力量拉扯,身体仿佛陷入了泥沼,难以挣脱。四周的空气冰冷而沉重,黑暗中弥漫着一种压迫感,让他无法呼吸。那股汹涌而来的黑色物质吞噬了周围的一切,天地之间只剩下了无尽的空洞与死寂。
陈启闭上眼,试图平静下来,可耳边却传来了某种低沉的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的呢喃,又像是从心底传出的呼唤。那声音模糊而断断续续,却有种奇异的吸引力,使得陈启忍不住去靠近。虽然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但那声音就像一种无形的牵引,令他不自觉地往深处滑去。
就在这时,一道奇异的白色光线突然从黑暗中划破天际,直直向着他奔袭而来。
陈启刚想伸手,就看到了这道光线稳稳地停在他的面前,逐渐变化
成了一个巴掌。
啪!!!
陈启瞪大眼睛,十分不情愿失去了意识。
孤月悬天。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时间仿佛陷入了停滞。
昏黄的街灯投下微弱的光,光晕在湿漉漉的石砖上晃动,地面上留下了一层薄薄的水汽,仿佛空气也在沉默中凝固。
“啪。”
一滴透明的水珠从街灯上滑落,跌落在下方不省人事的男人脸上。
陈启的意识逐渐清醒,随即他便感到一股湿润的触感在自己的脸颊上反复划拉,他艰难地睁开眼,只见一匹黑色的马站在他身旁,正在用湿漉漉的鼻子轻轻舔着他的脸。
陈启扭着酸痛的脖子扫了眼四周,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了街道潮湿的石砖地上,四肢沉重得几乎无法动弹。
看了一眼状态栏,血疗的buff还在,但是与之前不同,现在自己已经能看到说明内容了。
【血疗:你通过注射血液来让自己脱离梦境,并取得了成功,你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将会不断随机获得以下buff中的一种:晕眩,恶心,狂化,虚弱,无。目前状态:无】
陈启撑着路灯站了起来,他在尝试理清事情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