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元情况很不好,一下子高烧到了四十度,怎么也降不了温,随后引起呕吐。
胃里无物的小家伙被自己吐出的胃液和胆汁呛到,苍白的包子脸难受得皱成了一团,此刻的小家伙完全听不进去他小爷爷的安抚,只不停地朝他小爷爷伸着小手。
早有准备的陆西枭早早将全国最好的儿科医生找了过来,可一时还是束手无策。
医生和护士在病床前忙成了一团,什么也做不了的陆西枭只能站在床尾干着急。
路屿给世界各地最具权威的儿科医生打电话和视频,动用着医学界的关系网。
折腾了许久,小家伙情况越来越严重。
他忽然停止了哭声,接着浑身抽搐起来,小脸泛出窒息的紫色,心跳监测器的滴滴声越来越快,总感觉下一秒就要变成一条死亡直线,听得人心里直发慌。
医生立马对抽搐的小家伙做出急救措施,可没一会儿小家伙便直接昏厥了过去,一直伸着的想要他小爷爷抱的小手也安静下去,小家伙小脸紫黑,没了动静。
陆西枭面色一紧:“景元?”
医生急忙道:“马上抢救。”
被迫从重症病房里出来的陆西枭只能在外面隔着玻璃看里面的医护人员对小家伙进行抢救,看着那一系列的抢救措施,陆西枭呼吸都屏住了,当看到医生拿起除颤仪对着小家伙稚嫩的身体做起电击操作时,陆西枭急得脚步不由自主上前,心口也作疼起来,他紧紧盯着ICU里的一切。
这样危急的情况,幼小的陆景元却已经历过多次,但每一次他都能坚强勇敢地挺过来。这样惊险的场景,陆西枭也一次次目睹,而不论经历多少次,陆西枭都无法做到镇定,尤其是这一次,他方寸大乱。
“汪、汪汪——”身高不够的黑将军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他能看到陆西枭的表情也能感知陆西枭的情绪,他着急地询问陆西枭,在没得到回应后,黑将军拿一只眼瞪陆西枭,他又气又急,原地团团转。
除颤器一次次加大着功率,小家伙小小的身体都被电击得快要从病床上拽起。
抢救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停止。
医生满头大汗从里面走出来:“情况暂时稳定了下来,现在最麻烦的是孩子一直不退烧,再这么烧下去不仅对大脑和身体有极大的损害,还随时可能威胁到生命。”
陆西枭垂在身侧的手无力地握了握,眼神透出丝无助的迷茫,他缄默片刻,无言地问一句:“……我现在能进去吗?”
“暂时还不能,而且刚才抢救的时候孩子身上的伤口不可避免地裂开了,现在需要重新缝合。”医生战战兢兢,接着赶紧保证道:“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
陆西枭没再说话。
重新缝合好伤口的陆景元再次被送回到ICU。
夜渐深。
陆景元所在的重症病房一直不见消停。
而隔壁病房平静无波,还算柔和的灯光下,病床上女孩那精致的秀眉轻动了动。
术后昏睡了一天一夜的温黎终于有要醒来的迹象,白皙细腻的眼皮下眼珠在缓缓滚动,努力了半晌,终于慢慢睁开了眼。
术后四十八小时都用着止痛泵,温黎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但身体也还处于麻醉中般不太能动,大脑也还未完全清醒,意识在一点点恢复,她这时不知是心有所感还是在观察周围环境,就见她有些艰难地转动了一下脑袋,然后朝着外面看去。
一道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并且一点点清晰,温黎隔着玻璃和外面的人对视上。
两人无声相望。
看到温黎醒来,陆西枭长松口气,那张疲惫发白的脸也终于露出了笑,但不知道是不是绷了太久,他这笑容落在温黎眼里有点僵硬,但眼里的关心和欣喜很浓烈。
陆西枭忍不住上前一步,一只手不自觉贴上玻璃,迫切地想要到温黎身边看看温黎的情况,想要和温黎说说话,哪怕只是靠近点,大概只有这样才能更安心些。
黑将军跟着医生去叫路屿。
路屿匆匆赶来,进到病房。
“感觉怎么样?”路屿满脸喜色。
温黎收回目光,慢慢转回脑袋。
“别乱动。”
路屿小心翼翼地帮着她把脑袋扶正。
抬眼看到温黎唇角微微扯起,在笑。
路屿见到温黎笑,也跟着笑了:“笑这么开心,你这原本是有多不信任我?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活着是件很美好的事?”
他话语轻柔。
温黎张了张苍白干燥的唇,虚弱缓慢地回怼:“……我什么时候嫌命长过?”
“没有吗?哦、你嘴上确实是没有,你都是直接用实际行动说的。”路屿算账的语气,他一边查看温黎的情况。
温黎没应会路屿的秋后算账,她有些歉意地说一句:“……耽误了你一年多时间。”
低头记录着信息的路屿看她一下:“耽误?那难道不是Dawn单独对我进行的封闭式高强度培训?经过这一年多的努力和训练,我现在危机感可少了不少,他们想超越我排到你后面去,估计是很难了。”
温黎:“就这点出息?”
路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