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娘差点让她给气死,明明是邀请她去,怎么到她口中,就变成自己求着她去了?! 不过她很快顺了气,明日,她定要让沈云烟在一众世家小姐面前狠狠出丑,让她无颜在玉京立足,赶紧滚回苍宁去,一辈子别回来了。 翌日一早,沈府门口备了马车,两位小姐早早出门了。 梵音寺在玉京城西十五里菩提山上,马车赶路不出两个时辰就到,她们早早出发,辰时就到了山脚。 梵音寺非一般的大寺,香火鼎盛,往来香客络绎不绝,今日又是法会之期,听高僧讲法,是时下玉京贵人圈子里的风潮,是以大清早的贵族车马在山脚下连绵不绝,几成一景。 这一条上山之路数经修葺拓宽,已修得十分平顺,她们换乘一顶轻便小轿上山,一路平稳,坐在轿子里,沈云烟想着心事。 想要解太子危困,她冒险去见太子,弄清事情关窍是一条路,请高僧来救治沈丞,让他去帮太子,是另一条路。 她本是不想管她爹的事,情势变易,如今却不得不救他了。 来梵音寺,还有另一个目的。 昨夜面见皇后,她情绪悲痛,自己一时没找到机会问谢孤峤是不是她所派之人,事后一想,皇后身边若有这样的高人,肯定会让他日夜不离保护太子,又怎么会派去自己身边? 按雪庭的说法,他还真有可能是梵音寺的人。 而沈云烟的想法几经转变,到了今时今日,她开始真心盼望,谢孤峤的度牒是假的。 “他要是个假和尚就好了……” 那她就可以…… “小姐,你在说什么?”扫雪问,“什么假和尚?” 逢月道:“是说谢大师吗?咱们去梵音寺,会不会遇见他?” “是哦。”扫雪不解,“小姐,你之前不是说,希望大师是真和尚吗?怎么又盼着他是假和尚啦?” 沈云烟一手托着腮,望着远山白云,陷入沉思。 约莫半个时辰后,轿子终于到了山顶,进得山门,前方一块开阔广场,平日的升坛讲法,就在此处进行。 法会人人都可以参与,但不是人人都能坐,广场中设有数十个蒲团,只有在寺中添香油钱最多一批人才有座位,这些名额,便被这些世家贵族们所占了。 纵然是世外脱俗之人,亦有不能免俗之处。 毕竟梵音寺家大业大,有僧众数千人需要养活。 眼看讲法的时辰将至,众人陆续落座,外围看热闹的香客,也已经挤满了场地。随着一声佛磬清越声响,白衣僧人走上了法坛。 沈云烟举目眺望,那是一位年长敦厚的僧人,有着一副从未见过的面孔,她先是微微失落,又摇了摇头,暗道,沈云烟啊沈云烟,你怎么看见和尚就想起他,怕不是魔障了吧? 僧人正欲开讲,人群传来一阵骚动。 随着銮铃声阵阵轻响,一辆奢华车驾停在法会外,披甲执剑的侍卫分开人群,华服青年缓缓下车。 有人喊了一声,“是三皇子殿下!” 众人纷纷行礼。 慕沉摆了摆手:“本皇子也是来听大师讲法的,各位不必多礼。” 说着,他走进了会场中,正正好好,坐在了沈娇娘身边。沈云烟才知沈娇娘身边的座位是为谁而留。 只见她痴望着三皇子,眼睛都快长到他身上去了。 而三皇子亦对她一笑,沈娇娘脸色羞红,娇滴滴道:“三殿下,娇娘等你多时了。” 慕沉道,“是我不好,我来迟了。”说着视线越过娇娘,不着痕迹看了她一眼,目中流露轻蔑之意。 沈云烟对他一向无视彻底,暗想,慕沉竟然和沈娇娘对上了眼,难怪了……昨夜沈娇娘笃定的说“太子要被废了”,一副自己马上要飞黄腾达的模样,她就猜测她这么嚣张,必有倚仗。 还在想是谁把烂泥扶上了墙,今天就得到答案,原来是他。 坛上高僧开始讲法,座下众人开始神游。 不是真笃信之人,听佛经是很枯燥的,尤其是这些公子小姐,不过是附庸风潮,或是借机出游玩耍,没一会儿就在下面窃窃私语起来。 “散花节快到了,今年的天女不知定了谁?” “听说还未定人选呢,齐大人家前些日子才来添了两百斤香油钱,就是想自家女儿中选呢。” “还有陈大人家、张公伯府上也……” 散花节乃是玉京城的一大盛事,取自佛经中天女散花的典故,这一日,梵音寺僧众会在城中巡游,场面十分宏大,上至皇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