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这三天我进东京想办法,你们就别等我吃饭了。’’
“放心吧,三天以后,无论如何我都会回来的,我绝对不会做傻事的,放心。’’
李长风只带了些碎银铜钱,只身站在门口与父母作别。
“儿啊,千万别勉强,实在不行就回来,爹再帮你想办法。’’
李祥眼中写满了不舍,但他也只是讲了这一句,随后转身,
“拿着!这是你娘给你的!”
母亲晗睇随后走上来,掏出一块金锭,塞到李长风手中,
“娘!这!”
“收好了,这是娘给你的!”
晗睇尽量使自己微笑,努力表演了一阵后还是流出泪来,
“儿子,千万别为难自己,你要是真的想办圆社,家里面完全可以……”
“娘!”
李长风的神情突然变得凝重,
“在我回来之前,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变卖家中任何一件东西!”
“妥了,娘听你的,娘就是怕你在这东京城里收欺负,实在不行就回来,爹娘等着你。’’
望着面容憔悴却依旧假笑的大宋母亲,李长风陡然想起了他最后一次走出那间病房时的心情,那正是他想遗忘的。
“走了,很快回来!”
不再回头,李长风踏上了驶向东京的客船。
……
“三天,只有三天,你说说,你能干甚?”
“你说,当初我为什么要答应那个死老头,跑到这里来搞蹴踘,现在好了吧,好不容易得了个幸福的家,转眼又要被我弄散。’’
“李长风,你就非要去踢这个足球,非要去争一个输赢,你怎么就这么的贱呀!”
李长风蹲在拥挤的船舱中,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扇自己的嘴巴,没人注意到他,大家都极力的探出头,冲着即将到达的东京大喊,
“中了!这回中了!”
“东京!我来了!”
他们都充满了希望,船一道岸,大家就都吆喝着,提着大包小包,横七竖八的冲下来,生怕错过了什么。
“回去吧,踢什么蹴踘,搞什么圆社,忘了以前的以前,安安生生过一家三口的日子,不香吗?”
李长风嘟哝着,在船工的催促下最后一个下了船。
就如同一只离群的蚂蚁,李长风顺着州桥,随波逐流般的涌入东京城中。
他先去了齐云社门口,晃了半天,最后离开,随后就开始瞎逛,东看看,西看看,张家酒店,李家香铺,王楼山梅花包子……曹婆婆肉饼铺前排起了长队,李长风没有忍住,在踌躇再三后排队买了一个,囫囵吞下。
继续漫无目的的走,会仙酒楼前着高大神气的彩楼,无数小弟在门口派发着优惠卡片,与今日无异。
浩如烟海的书铺,珠光宝气的金银铺,药香四溢的大药铺……不知不觉间天黑,天空中落下了微寒斗大的雨,大家纷纷打起了油纸伞,大内率先亮灯,之后,真个东京的亭台楼阁,勾连瓦舍相继亮起灯火。
玉人的朱颜,美人的胭脂香,王公贵族凌乱的马蹄和爽朗笑声,玉带钩金腰带碰撞的声音,叮叮当当的,揉搓在一起,噼里啪啦的打在青石板铺就州桥上,五彩斑斓。
东京如此魅惑,所有人都在嬉笑,忙碌,午夜的快乐才刚刚开始,只有李长风一人,站在雨中,完全湿透。
累了,想坐下休息,前方似成相识的三层高楼前站满了男人,他们竟都和李长风一样,没有打伞,
“美人儿,看这儿,往我这里扔!我定能将球停下!”
高楼里灯火通明,明暗相间,火红的灯笼,金漆的勾栏,丽人们素雅的衣装和娇媚的容颜将高楼前的大雨染成五光十色,男人们长大了最,都想将这从天而降的七彩甘霖一饮而尽。
“哦,这不就是那樊楼嘛,他们今天又在搞这种高空停球见花魁的把戏。’’
“上次好像还送了我一面金旗呢,不愧是东京最奢华的天上人……”
樊楼上的姑娘已尽准备好了足球,所有人都拉开了架势,李长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慢慢走过,
“也不知道那个长的像张丽华的花魁今天在不在……”
“等等,金旗,樊楼,花魁……”
“也许我可以!”
五彩斑斓的大雨,李长风茅塞顿开,
在尖叫声中,皮球从二楼抛了下来。众人冲着皮球下落的方向一窝蜂的冲上去,人仰马翻。
李长风向后退了两步,开始启动,前方汹涌如浪涛般的人潮成了他腾空而起的阶梯,脚踏着屁股,后背,脑袋们,李长风怒吼的跳到半空,一个后空翻,准确的将皮球截停在自己的脚背,随后稳稳的单脚支撑,稳当的落在樊楼前。
楼上美人惊呼,楼下众人惊呆。
“呦,这又是哪家技艺高超的公子呀?’’
此时,樊楼里的王婆带着随从打着涂满了金粉的大伞鱼贯而出。
“球给你!金旗给我!还,还有,我要见张丽……不,我要见张梨花。’’
李长风迫不及待的将皮球送到王婆那化着浓重眼线的眼皮下,”呦,原来是你小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