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电话断,李长风醒来。
“说话呀!你在这装什么傻!”
回到凉亭,梨花已经逼到了李长风的眼皮下面大声吵嚷。而蒙面少女则一声不响的站在不远处,眼神哀婉。
“陆胖子骗我,姓张的根本不爱我,她接近我无非是为了更大的流量,或许还有什么别的目的……而我就这么的把圆梦给甩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在逼我,我只想好好踢球呀!为什么有这么多套路,这么多困难……我真的只想踢球!”
李长风十分用力的捂住耳朵,虚弱的自言自语,几乎随时都会晕倒。
“说的什么疯话!休想蒙混过关!李长风,我跟你明说了吧,你今天要是不表态,本花魁就撤资!”
“不,不要,求你,圆社是好不容易成立的,人也是好不容易凑齐的,能不能别……”
在强势的张梨花面前,李长风双腿发抖,眼神迷离,眼看就要下跪。
“不!别!”
突然有人从身后拉住李长风,是少女。
周遭瞬间安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屏住了气,就连林中的知了都闭上了嘴。
“梨花姑娘,你别逼他了,我走。’’”李公子,什么都别说了,我懂。’’
“再见。’’
……
红日赫然浮现,将云和天烧成了玫瑰金,大风中,麦浪翻滚,草皮金黄,一只乌鸦落在皮球上,叫的难听,李长风漫长的记忆终于被拉回。
“爹,姑娘她不会回来了,今儿也是山岳正赛报名截止日,这我都知道。’’
“儿,别泄气,今年不行,我们明年再想办法。’’
“爹,今年不行,明年那能行!’’
李长风颓唐的站起来,冲着残阳,满身浮尘。
“哪有什么再来一次的机会。’’
可就在这时,李长风的身后,球场旁的乡间小路上却突然传来了异动。
长风呼啸起来,火烧云被压的极低,粉色与蓝色交织不清的天空下,在长满青苔的土路尽头,一群白鸟忽然飞起,四散而来。
“儿!快看呐!那不是!”
李祥大喊,李长风回首,那顶熟悉的小轿子竟在那土路的尽头出现,缓缓的,越变越大,夕阳落下了,但在最后一刻为越来越近的小轿子镶上了曼妙的金边。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李长风奔至路边,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风将桥前叮当的珠链吹开,李长风放佛看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小影。
“姑娘!姑娘!你可……”
李长风欢呼雀跃的狂奔,眼看接近,那轿子却突然停了下来,抬轿之人面无表情,转身。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李长风尴尬的处在路中间,不敢在前进半步。
风依旧在吹,麦浪来回翻滚,黑鸟开始飞出,过了很久,轿中之人才缓缓走出。
原来只是桂香。
李长风有些失望,但他依旧捏紧了拳头,站在路中央,低着头,一副犯错小孩的模样。
但想象中的疾风暴雨并没有来临,桂香出奇的平静,她四平八稳的来到李长风的面前,从袖中捻出一株明黄色的大罗花(用绢布,罗条制作的假花)递到李长风的手中。
“一朵簪花?”
李长风疑惑,刚想和桂香有眼神的接触,桂香却面无表情的转过身,
“有些东西,再有钱也卖不来。’’
冷冷丢下一句,桂香上轿,离开。
“啊?”
轿子迅速消失,留李长风在秋风与地平线上的最后一丝晚霞中疑惑。
“爹,这到底什么意思?”
李长风还没转过身,李祥就已经激动的冲上来,他小心且迅速的夺下李长风手中的罗花,将其簪到了他的头上。
“成了!儿!成了!”
李祥老泪纵横。
“爹,到底成什么了?”
“嗨!你到是快说呀!’’
……
到了这一天的夜里,天空出奇的疏朗,星斗满天,圆月更是既酥又黄,长风裹挟着红枫和飞鸟,掠过灯火闪耀的都市,将开宝寺塔上新换的铜铃铛吹的叮叮当当,向下俯瞰,东京城比以往更加热闹,道君皇帝的生日(天宁节)就快到来,城内各处张灯结彩,各式各样的巨型花灯都立了起来,花灯里的把戏更是千奇百怪,火龙灯已经在摇头晃脑,喷出火焰,琉璃宝塔五光十色,如梦似幻……雄壮的,华贵的,奇幻的,游行的队伍也开始在城内主干道上来回穿梭演习,可东京城内的百姓却对这些应接不暇的奇景都不敢兴趣,他们全都围到了齐云社前的广场上,这里,正在发生更有意思的事情。
旌旗招展,全国各地最强的圆社都聚集到位,他们身着自家最华贵的队服,挺胸抬头翘屁股的成纵队罗列,为首的队员手持尺寸一致的社旗,上面绣着社徽与社名。
烟红,乳白,库金,天青,油绿,姹紫……七彩的旗帜随风飘扬,犹如冲入明月的彩虹。
整齐的队列后面锣鼓,千乐齐鸣。各队的乐队早已就位,外地来的队伍大都只有鼓和锣,扯着嗓子,脱了上衣,劈劈啪啪的叫唤半天,只引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