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天地…在。
二拜高堂。
喜娘看着空空如也的“高堂”。“
沈大人,您的爹娘呢?快把沈老爷,沈老夫人请出来啊!”
谢娇再一次掀开盖头,“哼…死老婆子!你不会让本郡主,给两个泥腿子磕头敬茶吧?”
喜娘讪讪笑两声。
“沈郎…?你说呢?”。
沈祁垂眸,掩盖住眼底的厌恶。“随你。”
高堂…无。
夫妻对拜。
谢娇重新盖上盖头,对着沈祁的方向弯下腰。
沈祁侧开身子,避了过去。
“沈…”喜娘闭上了嘴,关她什么事?
拜不拜全凭心意!
“送新娘子,入洞房。”
洞房?洞房是哪一间?众人面面相觑。
喜娘又问道:“伺候县主的丫鬟婆子呢?
扶县主回洞房啊!”
丫鬟、婆子们没跟过来。
她们都是八王府的奴才。王妃又没说要她们陪嫁,
今天都很有默契的,没跟来!
喜娘皱着眉头,“县主的奶娘呢?”
天上呢!
喜婆有些不会了!这…怎么搞?莫非这县主的陪嫁丫鬟,是这八个男人?
喜婆也是累了,用手一指。“你们,送县主回洞房吧!”
“是…”
“八条”仰起头,个顶个的美!美啊!
各有各的美,谢凌晨对女人随意,看天意。
男子,则不同!
“八条们”对着谢娇温柔的伸出手,“郡主殿下,咱们回房吧!”
在“八条们”看来,谢娇就是他们的神女,是他们的救赎。
让他们重拾信心,重拾阳刚之气。
“嗯。”谢娇点点头,任由八个人簇拥着回了房。
上一世高朋满座。
上至一品大员,下至七品翰林,座无虚席。
推杯置盏,直到深夜。
如今,同样的府邸,空无一人贺喜,酒席婚宴无一人准备。
漫天的霞光,给如今的沈府镀上一层柔软的光。
光晕之下,是沈祁熟悉又不熟悉的一切。
那里少了一座泰山石,那里少了一盆十八学士、那里少了一棵梧桐树。
处处熟悉又处处陌生。
“柳眠眠,你好狠的心。”沈祁摇摇晃晃走到正房的卧室。
卧室里传出吱吱嘎嘎…
喘息…调笑声。
沈祁的手一顿,握成拳转身离开。
喉头腥甜。
“噗…”沈祁硬生生咽了下去,“荡妇,你好狠的心。”
上一世,柳家逐渐没落,他都没有动过,休妻另娶的念头。
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沈祁咬牙切齿,“真是最毒妇人心。”
“沈大人,门口有人找。”守门的小厮不紧不慢走过来。
“谁?”
小厮看清沈祁的脸,后退一步。
心里寻思——这大白天的,沈大人怎么就变鬼了呢?
只见沈祁长身玉立,煞白的脸上笑容似有似无,嘴唇上一抹殷红。
眸子深沉而阴冷。
屋里的喘息声,调笑声争先恐后,传入小厮的耳朵里。
真是活春宫。
小厮恨不得自己聋了!
怡红院白天,都不敢这么大声!
嘿!
难怪沈大人面色煞白,眼冒绿光。
“娶县主,人都疯啦?沈大人,你打不过就加入吧!”小厮啧啧啧两声。
“活王八嘛!”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沈祁咬牙切齿。
好似小厮再敢说一个字,沈祁就让他血溅当场。
小厮不慌不忙,“哎呦!难怪这么硌脚。”
小厮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
随意舞动两下,寒光乍现。“沈大人,你刚说什么?
小人啊!脾气不好,太子殿下才让小人看宅子的。
沈大人,说话的时候,考虑考虑!
那个你们文人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三思而言,是吧?而言还是而行来着?”
“你威胁我?”沈祁确定,他前世在谢凌渊身边,从未见过这个小厮。
想来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
如今这样一条狗,都要羞辱他吗?
沈祁眯着眼睛。
拳头紧握。
小厮摇摇头,“威胁?不不不!小人怎么会威胁人呢!”
唰一声。
匕首脱手,犹如一条白练蛇从沈祁颈边蹿过。
“沈大人恕罪啊!小人,没用过匕首!咋还脱手了呢!”
小厮看着沈祁颈上的一道血痕,问道:“沈大人,没受伤啊!挺好!”
沈祁指尖颤抖,脸涨的通红。
是愤怒。
是不甘。
小厮从墙上拔下匕首。乐呵呵道:“看看…现在脸色好多了!刚才跟鬼似的。
沈大人,门口有一大家子刁民。
奴才帮你打发喽,啊?”
沈祁脚步飘忽。“不用,本官自己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