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少骗人!谁不知道,你在这天工院里,天天鼓捣那些害人的玩意儿?还想抵赖不成?”
“就是!什么火铳火炮,不都是你做的?敢问将军,你究竟要拿这些东西做什么?”
瞿宁默然不语,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这事天知地知,只有他和林耘二人知。若说出真相,不但有违陛下密令,更会引得有心人觊觎。可若是不说,民愤日盛,必会酿成大祸。
眼看众人越逼越紧,瞿宁一咬牙,正要开口。
忽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万岁,万岁,皇上驾到!”
瞿宁猛地抬头,只见林耘身披龙袍,佩戴冕旒,在亲卫的拥簇下,款款走了过来。
她目不斜视,在高台上坐定,看也不看瞿宁一眼。
“都给朕闪开!”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盛世女皇。
“微臣参见陛下!”瞿宁慌忙跪倒,恭敬地叩首。
“罢了。”林耘淡淡一挥衣袖,“说说吧,这天工院里,究竟在搞些什么名堂?”
瞿宁擦了一把冷汗,小心翼翼地回禀:“启禀陛下,天工院内确有火铳火炮,但……但都是陛下恩准,为保我大炎社稷,特许微臣研制。如今国泰民安,微臣岂敢贸然动用?”
林耘闻言,仍是一脸冷漠:“这火器威力惊人,擅自在民间研制,本就是违禁。你就算奉了朕命,也断不该隐瞒下属,引起猜忌和怨言。”
场下百姓,听了这话,议论纷纷。
“什么?原来这些东西,都是皇上批的?”
“难道说,这瞿将军真的没有谋反?”
“还有这事?皇上都发话了,看来瞿将军是真的冤枉啊”
一时间,人群的怒火渐渐散去,变成了困惑和愧疚。
瞿宁见状,忙道:“都是微臣考虑不周,才酿成今日之祸。望陛下恕罪,也请列位百姓勿怪。”
他伏地跪拜:“微臣无心谋逆,只盼为陛下分忧,为黎民百姓造福。还请诸位明鉴!”
众人见堂堂大将军如此下跪请罪,加之有陛下言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一个个都默默散去,天工院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林耘端坐高台,面色缓和下来。
“好了,都散了吧。这件事,朕自有定夺。”
她走下高台,对瞿宁使了个眼色。
瞿宁忙道:“多谢陛下圣明。微臣这就遵旨办理。”
两人对视一眼,林耘唇角微扬,带着亲卫队,扬长而去。
瞿宁目送她离开,长舒一口气。刚才那一出,真真是险象环生。若不是陛下及时赶到,只怕天工院就要被愤怒的群众拆了。
“来人,给我彻查此事。”瞿宁沉声吩咐,“务必要查清,是何人在背后兴风作浪,意图陷害于我。”
“是,将军。”亲兵领命而去。
瞿宁抚额沉思,眉头紧蹙。
虽说这一劫是躲过了,但那个该死的襄王,显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莫非他还有什么别的阴谋?
到底要怎样,才能彻底铲除这个祸患?
瞿宁百思不得其解,暗暗叹了口气。
“嘿,你们听说了吗?就是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天工院,好像还真是奉了圣上懿旨,在制造什么厉害的武器哩!”
胡同口,几个大婶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谁说不是呢?那瞿将军虽然出身寒微,却深得陛下信任。如今竟在那天工院里,大兴土木,不知在鼓捣些什么。”
“就是啊!我家那口子在天工院做活,说是经常听到"轰隆隆"的声音。那声音啊,比打雷还响亮,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哎呀我的天,原来陛下对瞿将军这般器重!怪不得前些日子,百姓围攻天工院,陛下都亲自去摆平了。”
一时间,这些流言在民间不胫而走。而躲在暗处的襄王亲信,听得直咬牙切齿。
“该死的瞿宁,看来要对付他,还得换个法子”
与此同时,瞿宁在天工院内,正焦头烂额地处理善后。
突如其来的民愤虽然被林耘压下,但流言蜚语仍在暗中发酵。必须要尽快平息民心,稳住人心,才是治本之策。
深思熟虑之后,瞿宁决定给那些愤怒的百姓一个交代。
他拟了一份公文,将神机营的创建缘由和职能,一五一十地写了进去。又恳请陛下,在上头盖了钤印,颁布出去。
公告一出,举国哗然。
原来这支精锐部队,竟是奉了圣旨,专司守卫社稷,保家卫国之责。
百姓们终于明白,瞿将军并非居心叵测之辈。他所做的种种,都是为国为民。
很快,那些流言就不攻自破,民怨亦随之烟消云散。
襄王的阴谋,也就此破产。
然而这场风波,还是给瞿宁敲响了警钟。
若是再不采取更严密的防范措施,难保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阴谋的发生。
于是乎,新一轮大规模改革,在天工院内迅速展开。
瞿宁将整个院落彻底清查了一遍,重新布防。
又提拔心腹担任守将,负责日夜巡逻,严防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