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举国瞩目的科举大比,终于在礼部正殿拉开帷幕?
考场外,黑压压一片?
无数士子连夜赶来,只为参加这场盛事?
殿内,瞿宁?萧诚等八位主考官,正襟危坐在案前?
谁都知道,这一次的考题,将和之前有天壤之别?
没有虚无缥缈的诗赋,没有剑走偏锋的策论,只问实学,重在经世?
吏治?兵法?农桑……凡是能彰显实务的,都被一一列入考题之中?
一时间,场内场外,都紧张得如同上了发条?
“啪!”一声令下,士子们纷纷埋头,在考卷上挥毫泼墨?
时光缓缓流逝,转眼已是黄昏?
当最后一名考生交卷而出,八位主考也已是汗流浃背,精疲力竭?
“如何?”瞿宁凝视着萧诚,声音嘶哑?
萧诚欣慰地点点头:”不错,今科题目考究实务,士子答卷也多有独到见解?”
瞿宁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
“改卷之事,还需萧先生多费心?”
“瞿将军客气了?为国选贤,乃老夫的本分?”
次日,瞿宁一大早赶往礼部,只见萧诚等人正埋头疾书,案上堆积的卷宗如山?
士子们的考卷,正被一一仔细阅览?
评卷官们眉头紧锁,红笔挥洒如飞?
瞿宁也加入其中,彻夜不眠?
硕大的礼部堂内,灯火通明?
转眼三日过去,金榜题名之日终于到来?
当瞿宁亲自将红榜张贴而出的那一刻,礼部外早已汹涌如海?
无数双眼睛,紧盯着榜上的每一个名字?
或欢喜,或沮丧?
不出所料,谋篡夺军政大权意图不轨的马通?颜洪等人,皆名落孙山?
而那些真正饱学之士,如顾恒?吴恭等人,却一一高中?
“妙哉!此次科举,真是新气象也?”
“可不是?我看那些空有文采而无实学的酸腐文人,八成是要气死了?”
瞿宁望着台下那一张张青春面孔,心中百感交集?
入夜,瞿宁又被林耘召进宫?
“爱卿,此次科举,可还顺利?”林耘明眸闪烁,语带关切?
瞿宁一一禀报了详情?
诸如变革的艰辛,士子的豪情,主考的殚精竭虑……
林耘听得频频点头:”爱卿辛苦了?为国选贤,实在不易?”
她伸出葱白的手指,在瞿宁掌心轻轻划了一下?
“这后宫中,除却母后,也只有你最知我冷暖,体恤我辛苦了?”
瞿宁紧紧握住心上人的玉手,抚平了她眉间的忧愁?
瞿宁重返朝堂后,积极投身新政推行?
他白天在礼部坐镇,协助萧诚遴选贤才,晚上则埋首书斋,潜心钻研农学?兵法等经世之学?
这一日,他正在宫中向林耘汇报科举变革后的风气?
“自打改革后,士子们的动向就与从前大不相同?往日里只顾诗赋歌赋的,如今也要刻苦读书,钻研农桑?军政实务了?”
瞿宁滔滔不绝,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
林耘望着他熠熠生辉的侧颜,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笑意?
她轻抚玉笺,柔声道:”爱卿此番用心,朕甚是欣慰?只是国之根本在民生,尔等士子切莫徒有虚名?日后当多亲民,体察疾苦,莫要辜负朕的一番苦心?”
“臣谨遵陛下教诲?”瞿宁躬身应诺?
离开宫中,他思忖再三,决定亲自走访民间,体察变革带来的影响?
此时天色尚早,京郊遍地金黄,稻浪阵阵?
田垄上,一队队农人正在收割,汗水淋漓,却个个喜笑颜开?
“今年的收成真好啊!这些新法子,保了咱的粮食!”
“就是,这些个年轻大夫,跑前跑后地教咱施肥?育种,可比从前那些酸腐书生强多了?”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对新法赞不绝口?
瞿宁看在眼里,不禁扬起嘴角?
因为科举变革,更多有真才实学的贤士被选拔出来,深入民间,宣传新思想?新技术?
而这,才是他孜孜以求的结果?
他策马回到城内,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他这边匆匆走来?
定睛一看,竟是当初在礼部前请愿的顾恒?
只见他神采飞扬,大步流星?
“顾先生别来无恙?”瞿宁翻身下马,上前拱手?
“哎哟,瞿大人!学生正要去找您呢!”
顾恒激动万分,连连作揖:”您当初的指点,小子牢记在心?如今得蒙科举变法之惠,又有幸入仕礼部?正欲去禀告您一件大事!”
“哦?愿闻其详?”
“是这样的?”顾恒凑近瞿宁耳畔,神秘兮兮道:”近来学生在民间访察,发现不少地方还在私设学堂,传授旧学?这与朝廷新政,岂不是南辕北辙?”
瞿宁闻言一愣,旋即会意?
他环顾四周,对顾恒低声吩咐:”此事切莫声张,不如你我私下查访,务必把真相弄个水落石出?”
顾恒连连点头:”学生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