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寒山!
霍辞本来就已经提在嗓子眼的心,更加剧烈地跳动起来。
霍辞:你不要过来啊!
好在,他没有要闯进来,依旧站在原地自顾自地说着:
“囡囡,你等着,阿爹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他的嗓音已然哽咽,说完这句,扭头没了人影。
霍辞仍不敢放松,捂着嘴怔了半晌,听到窗外再无声响,这才蹑手蹑脚地下床。
他附耳贴在窗边听了一会儿,万籁俱寂。
如果不是窗纱上还留有一个小孔,他都要以为刚才的一切,全是他的幻觉。
他想过去江星烟的营帐,和他俩待在一起,会安全一些。
走到门边,又退了回来。
万一敌人还在外面守株待兔,他岂不是要自投罗网?
几番思量,他还是决定不轻举妄动。
他重新回到床榻上,握紧了发簪,保持着警惕。
营帐外的上官寒山确实没走。
他内力高强,能感觉到营帐中的人并未熟睡,甚至差点走出门。
只不过,最后又退了回去。
他的心情犹如被人一跃提起,又重重摔下。
姓霍的死小子百般阻挠他见囡囡,他甚至都想过最坏的结果:他的囡囡早被「霍辞」害死了!
如今拖着他,只不过是怕他一怒之下,夷平西周罢了。
没想到,囡囡她还活着。
只是真的不愿意见他。
上官寒山一颗心宛若被万剑刺过,站在夜色里,久久默然。
他本已从霍家军军营回到西周皇宫,却看到一个鬼魅的黑影,从长乐宫蹿了出来,飞去的方向也是军营。
他低头看了一眼埋伏在长乐宫四周的守卫,暗骂了一声:蠢货!
总觉其中有事,这才远远地跟着回来。
那黑影直冲主帐旁的侧帐而去,把营帐的窗纱割开了一个小洞。
他陡然明白了这黑影要做什么,也猜到了里面是谁。
惊怒交加下,他移形换影,一把扭断了杀手的脖子。
一直跟着他的影卫立马上前,把杀手拖走检查。
上官寒山内力大开,他能清楚的感应到,营帐中的人心如擂鼓,似乎十分恐惧。
他纠结了许久,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决定现身一见。
如果囡囡受了委屈,她会不会哭着跑出来和他相认?
最起码,她也能发出声响,让他知道。
他一定会冲进去救她出来!
可是,不仅什么都没有,「她」甚至谨慎到连门都没出。
上官寒山肝肠寸断,却陡然觉得和离两个字意味深长。
如果是「霍辞」始乱终弃,他怎么不一封休书,偏偏是和离?
那是不是意味着,是囡囡要和离?
所以,「霍辞」这些天所说的话,恐怕也是囡囡的意思。
他越想越痛,不由得泪流满面。
帐中的霍辞不知道上官寒山内心的翻涌。
他的情绪大起大落,神情紧绷太久,竟靠着墙壁沉沉睡去。
上官寒山感觉到营帐里的囡囡已熟睡,这才抹干了眼泪,步履蹒跚地走进黑暗中。
影卫早把杀手剥了个精光,连心肝脾肺肾,都一一解剖了,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一旁。
见上官寒山来了,两个影卫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放在心口,低头颔首:“主子。”
上官寒山脸色阴郁,浅浅地瞥了一眼地上碎了一地的杀手。
影卫一件一件,将发现的情况如实禀告:
“此人是大夏杀手组织花满楼的天字号杀手,江湖人称——追命十二杀。
他右臂上刺着一朵雪莲,应是八杀天山。
这十二人从小就被割断了舌头,每天浸在药桶中习武,练出一身横练,刀枪不入,甚至连痛觉都已消除。
是以,每个人都不怕任何刑罚逼供,也不会说话,只知杀了人领赏罢了。”
上官寒山目光一冷。
他是垂拱而治,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堂,无一不在他的掌控中。
“传信回去,抓住花满楼楼主花易冷,扔进地牢里关上几天,看看他的诚意有几分。”
“是!”
上官寒山一摆手:“处理得干净点。”
影卫拿出一个瓷瓶,往尸体杂碎上抖了抖。
白色的粉末从瓶口倾倒出来,一粘上尸体,就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宛若把肉放进烧红的铁锅里。
不一会儿,碎成一堆的八杀天山,开始汩汩地冒出水泡,直至化为一滩脓水。
此时,原本停留在这儿的三个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当云淳风以天人之姿,抱着小丫,再次出现在朝堂上时,萧傲乐的脸上都要笑开了花。
一个霍辞都够北洛忌惮了,没想到国师还来给他长脸。
这派头,谁看了不敬仰一句仙者下凡?
“两日不见,国师修为大增啊!”
云淳风颔首:“承蒙陛下圣恩,不才昨夜顿悟,修为亦有增进。”
“好好好!有国师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