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太和殿中的萧重华等三人收到了,就连被孙邈关了禁闭的孙崖香,手中都多了一份请柬。
所有人都在一愣神后,突然开始抓紧时间收拾东西,争取今晚就出发。
萧重华匆匆忙忙打发了孙邈和拓跋鸿雪,脚步急急就往萧傲的养心殿走去。
是时候把太上皇请出来当两天监国了。
孙邈和拓跋鸿雪亦暂时放下心中成见,快步一同走出了宫。
养心殿中。
刚刚换好常服、准备微服私访出去喝花酒的萧傲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以他多年的经验判断,一定要有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发生了。
“苏胜,快,总感觉现在出不去的话,很久都不能再出去了。”
“父皇!”
萧傲的话音未落,就听见门外传来萧重华急促的声音。
他的一颗心沉了下去。
果然,左右仆从打开门,就见萧重华风尘仆仆地从门外蹦了进来。
“还请父皇监国几日,儿有要事要去江南一趟。
多则大半个月,少则七八天。
父皇宽恕则个,儿先行一步,实在是时间紧得很,不便耽搁。”
不等萧傲反应,萧重华已然跳去了养心殿外。
他一边往乾清宫走,一边吩咐身旁跟着侍候的太监:
“备衣、备马、备礼、备船!”
萧傲嘴角抽了抽。
“哎不是,你这个臭小子给我站住!
你上面不是还有一个二哥,你怎么不找他监国啊!
你父皇我已经——”
话还没说完,门外就已经通传道:“启禀太上皇,端亲王求见。”
萧重华登基后,他的几个兄弟便不能再被称为殿下。
于是,他封萧枕淮为端亲王,四弟和五弟都未及弱冠,没有封号,只能称为四王爷、五王爷。
萧傲心中一喜。
他这个二儿子最是温良恭俭让。
一定是听说了萧重华让他监国,特来替他分忧的。
“让他进来。”
萧枕淮一进养心殿,撩袍就拜。
“父皇在上,儿臣——”
“好,你不用说了,父皇应允你的请求,明日便由你代替重华去上朝吧。”
萧枕淮一愣,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代替圣上上朝?儿臣并无此心啊?”
“什么?那你急匆匆求见,缘是为何?”
“儿臣是来与父皇告假的。
儿臣有要事要去江南一趟。
多则大半个月,少则七八天。”
萧傲脸都黑了。
不等他驳回萧枕淮的请求,就听萧重华在外面喊了一声:
“皇兄,还不走么?
车马船都备好了。”
从来克己守礼的萧枕淮,听到这话,连跟萧傲拜别都忘了,起身就冲了出去。
“圣上等等。”
“不是说好了,下朝之后,还称呼朕为皇弟的么?”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萧傲的养心殿重新安静了下来。
苏胜看着脸色铁青,紧握双拳的萧傲,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江南?
一个两个都叫嚷着要去江南。
江南到底有谁在啊!”
发了一通火之后,苏胜才弱弱地回答了一句:
“那位江千金仿佛正在江南。”
萧傲愣了一瞬,紧接着更生气了。
“好啊,我如今是太上皇了,做什么也无需让我知道了吗?
那还不如让大夏——”
他瞬间止住了话头,把后半句“一同吞并了西周”咽了下去。
萧傲松了口气。
一想起上官寒山那些神出鬼没的影卫,心底一阵发毛。
还好自己没说出口。
尝过了给告老还乡后的舒服,再也无法忍受每日早起上朝的痛苦了。
只是能怎么办呢,自己的儿子,自己得宠着呗。
拓跋鸿雪回到军营,正撞上收拾好东西出来的辛追。
他一把搂过拓跋鸿雪,一点不见外道:
“还进去干嘛啊,东西都给你收拾好了。
如今之计,只有阿星才能让你如愿以偿呢,快跟我走。”
拓跋鸿雪闷头答应着,转身就走。
两人都没注意到身后暗处,一个落寞的背影。
霍辞当然知道辛追这么着急是为何。
可是,他并没有收到请柬,阿烟也决计不会欢迎他去。
他想强忍住心头想要赶去江南找虐的冲动,却犹如万蚁噬心,痛苦难捱。
不知大婚那日的阿烟,会有多美。
能让他再看一眼,再多看一眼就好啊。
想到这里,霍辞义无反顾地转身,运气轻功,远远地坠在辛追、拓跋鸿雪二人身后。
活脱脱像一只没有来处和去处的孤魂野鬼。
等他跟着到了运河码头边,看着乌泱泱一群排队上船的熟人,心酸得眼圈都红了。
阿烟不仅请了与她相熟的同僚、铺子上的掌柜,就连给军营送馄饨的老者、敕建金光寺的方丈都收到了请柬。
唯独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