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我心中有数,祖母那边您先应付着,不急着撕破脸面。”
李嬷嬷松了一口气。
李嬷嬷到底能不能用,还要再斟酌,但眼下还有用得着她的时候。
“那现在,嬷嬷可以告诉我,我母亲嫁妆何在了?”
李嬷嬷知道这是投名状,不说实情不成。
遂凑过来,一五一十告诉她,
“先夫人的嫁妆先是贴补了一部分家用,余下的在她故去后,被老太太收在院子里,程家每一位新妇的嫁妆单子都在戒律院存了一份,老太太没有动,一心替您收着,里头的金银首饰家居摆件都添在您的嫁妆单子里,就是一间铺子和压箱底的两千两银票被二老爷输了。”
程
程明昱见她,做出过许多荒唐事,这其中包括为难程家的子侄女眷。
所以程亦安并非是第一个被“请”去长公主府的程家人。
但今日长公主掳了她,实打实震惊整座京城。
就连素日纵着公主胡闹的府中长史也生了忌惮之意,忙劝道,“殿下,她可是陆栩生的妻子,陆栩生此人,惹不得。”
长公主殿下雍容坐在鸾车,枕着一件虎皮褥子,回想方才那一眼,有一种似曾相识的赏心悦目,修长的护甲懒懒拖着雪腮,不在意道,
“惹不得也惹了,就因为她是陆栩生的妻子,才有分量。”
陆府这边人仰马翻,人是在大夫人手里出的事,大夫人急得直掉眼泪。
“要不,我这就带人去长公主府要人。”
二夫人这个时候就显出她的担当,没有趁机数落大夫人,倒是比谁都镇定,她摇头道,“不必,长公主要逼出程明昱,咱们陆家去再多人都没用。”思忖片刻,二夫人吩咐身侧嬷嬷,“快去取我的品阶衣妆来,我要进宫见皇后。”
唯一的法子便是让圣上出面,逼着长公主放人。
长公主是先帝和今上唯一的妹妹,整个大晋唯一的公主,座下封邑甚广,府邸亲兵一千,帐下门生来来往往,在朝中极有影响力,除了皇帝她谁的面子都不给,甚至偶尔疯起来时皇帝也奈何不了她。
如兰和如惠被关在倒座房,程亦安则被带来了长公主的暖厅,说是暖厅实则便是在花厅四周垂下卷帘,掩上格栅,搁上两座炭盆。
暖厅正中有一条长长的紫檀雕花大案,上头摆着一硕大的云龙戏水端砚,各式各样精致贵重的湖笔列了整整一排,每一物无不奢华靡丽。
长公主爱作画,回府径直在大案后坐下,着人摊开绢帛,摆上颜料,开始落笔。
程亦安就跪坐在她对面的小几,静静看着这位疯名在外的长公主。
长公主此人霸道嚣张,喜怒无常,她膝下无子,孤身一人,无所忌惮,偏又手握权势,没有什么事做不出来,陆栩生不在京城,除非程明昱出面,否则没法收场。
堂伯父会来吗?
程亦安不认为自己有那个分量,更重要的是,一旦今日俯首,保不准明日长公主故技重施,于程家女而言,便是无尽的灾难。
所以,程亦安要自救。
想起前世这位长公主的种种做派,她很快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