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难不倒何羡鱼。“我是蓝队,自然为江白加油。”
肖晴鹤走过来,看着在起跑线准备比赛的六位男生,说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大家争取赛出最好水平,但是千万不要受伤,知道吗?”
“好的肖老师!”
“明白!”
“嗯。”
“301加油!”何羡鱼跑到终点线,在这里等待他的舍友们。
砰!
发令枪响了。
六位决赛选手咬紧牙关,健步如飞,如离弦的箭向终点线冲了过来。
操场是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加油声,一浪高过一浪。
生命在于运动。
运动在于拼搏。
朝气蓬勃的高中生用汗水书写着属于自己的青春篇章。
蓝天白云,红色跑道,这群花样少年是这幅画上,最令人心动的几笔。
百米决赛几乎是在眨眼间就结束了。
第一个冲过终点的——
是江白!
何羡鱼张开双臂,向江白跑了过去。“江白,太棒了!”
谁说爱豆都是娘炮?谁说爱豆都是弱鸡?
江白人狠话不说,直接用实力来打破人们对爱豆的偏见。
江白单手搂着何羡鱼的腰,将他抱起,还转了个圈。那张素白的脸因为激烈运动而染上了红晕,右眼角下那颗红色泪痣像是要把所有日光都收拢起来,红得灼眼。
江白笑了。
何羡鱼不是没有见过江白笑。
但这次江白笑得格外开心。就好像春天到来,冰雪融化,于雪水中绽放出一朵带着红点的小白花。
顾泽野看得心里酸溜溜的,不满地叫道:“喂,何羡鱼,我就差一点点就赢了!”
“少爷,你也很棒!”何羡鱼连忙去抱了下顾泽野。
一个宿舍的,不能厚此薄彼,何羡鱼又去抱了抱拿到第三名的景琛。
“江白,祝贺你!”许逸宁跑了过来,与江白拥抱庆祝。
何羡鱼离得近,看到许逸宁抱过来那一瞬间,江白的身形僵硬了。要不是摄像头怼着,江白估计直接就把人推开。
许逸宁很快就放开了江白,随即朝何羡鱼招了招手,“羡鱼,过来,我们三人拍个照。”
何羡鱼扬起唇角,成为魏卓辰口中那个虚伪的人,向许逸宁走了过去。
许逸宁恍然想起了六年前,也是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有个漂亮的小团子笑着向他走来,改变了他的一生。
六年前,在街心公园搭建的简陋舞台上,十五岁的许逸宁遇见了十二岁的何羡鱼。
许逸宁穿着洗得泛白的短袖短裤,独自一人跳着街舞。蓝色的上衣早已汗湿,湿哒哒地黏在身上。
那天,何羡鱼是台下唯一的观众。
“哥哥,”何羡鱼笑眯眯地走上舞台,问,“你想出道当爱豆吗?你想拥有更大的舞台吗?那么,就跟我一起干吧。”
十二岁的何羡鱼还没经历尴尬的变声期,声音奶奶糯糯的,整个人也雪白雪白的,像是一个糯米团子,有着惊人的漂亮。
如果不是对方年龄太小,许逸宁都怀疑他是个骗子。
何羡鱼从书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塞到许逸宁手里,“哥哥,我们男团正好缺了一个人,我觉得你的形象气质都挺好的,而且还有舞蹈基础。我希望你能够加入我的组合。这是我经纪人的联系方式,你可以和你的爸妈一起过来签约。”
许逸宁怎么看怎么不靠谱,拒绝了。
“你可以来当队长。哥哥,我会让你上大舞台,有着十万观众的大舞台。”小小年纪的何羡鱼,已经学会画大饼了。
许逸宁有点心动,迟疑地问:“你是dancer吗?”
“我是主唱呀。”何羡鱼拍了拍小胸脯,带着点小骄傲,说,“我干爹说我唱歌唱的可好听了,我以后一定会爆红的。”
许逸宁善意地提醒着比他矮了快一个头的小孩,“可是娱乐圈竞争很激烈的,唱歌唱的好的人那么多,不是每个人都能红。”
“可我长得好看呀。我干爹是一家经纪公司的大股东,聚星,听说过吗?他说我用这张脸就可以红。他把我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可疼我了。”何羡鱼笑得又单纯又天真。
许逸宁无言以对。
何羡鱼又笑着摇了摇他的胳膊,“哥哥,跟我组个组合呗。”
他的笑容十分甜,甚至有些许讨好的意思,眼眸晶亮,像可怜巴巴的狗狗眼。
许逸宁紧紧地捏着手上的那张名片。也许是因为这个小团子长得太好看许逸宁不想让他难过,也许是因为他一口一个“哥哥”叫得许逸宁不忍拒绝。许逸宁犹豫了下,“签约一定要父母吗?我父母都是聋哑人,不方便沟通。”
许家靠许爸爸在工地里干重活维持生计。许爷爷还没瘫痪前,许家人勒紧裤腰带,把家里唯一的孩子送去兴趣班学习唱歌跳舞。可十岁那年,许爷爷瘫痪了,许奶奶卧病在床,许爸爸辛辛苦苦赚的钱只够给家人看病。从那以后,许逸宁再也没提过唱歌跳舞。
后来,许爸爸在工地受伤失去了右手,一家人只能靠着政府的救助金艰难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