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一个安静喂,一个安静喝。
喝完药后,她想起身,看看脚下有没有力,好离开东宫。
可她身子一动,祁越就轻轻按住了她。
“御医说你没有休息好,如今又发着高热,刚喝完药还是休息一会儿吧,睡一觉,晚些我准备好轿撵送你回去。”
他柔声劝着,本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这次她却爽快的答应了。
不是她恋着东宫不走,而是她实在困乏又四肢酸软,这种感觉喝了药后更甚。
她知道这是刚才喝下去的药起效果了,若能好好睡上一觉,醒来应该就好了。
萧茉靠在床头,想着想着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祁越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这个场景是他幻想过多次的。
他本以为他再也没有机会了,没想到天赐良缘,把她又送回了他身边。
这次和以前不同,她接受他的可能要比曾经大的多。
可是,如果她是因为聂长渊的事恨上了祁闵修才让他了争取的机会,那这个机会的不稳定因素就太多了。
祁越在心中叹了口气,伸手帮萧茉顺了一下耳鬓边的碎发。
这些天他都在忙别的事,不曾关注聂长渊的事,竟不知秦山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如果这件事真的不是祁闵修做的,那他母妃的嫌疑就会最大。
因为很早之前,良贵妃就曾跟他提过拿萧茉在秦山的师父来做文章,离间她和祁闵修的关系。
那时的他对萧茉的感情太过纯粹,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了。
他是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但也不想通过伤害她的亲人来得到她。
聂长渊是给予她第二次生命的人,养育了她十八年,比她的亲生父母还要重要。
祁闵修和她的感情那么好,都能因为聂长渊反目成仇。
若让她知道,杀她师父的人是他母妃,那他就永远都不可能跟她站在一起了。
祁越头疼的皱起眉头,想要去永央宫找她母妃问个清楚。
他唤来沈芸,又安排了一个宫女和她一起守在屋里,然后才带着元穆离开。
永央宫里,良贵妃正在染指甲,看到祁越气冲冲的走进来,不解的遣退了伺候的宫女们。
“越儿来了,快到这边坐,一会儿元宵宫宴就开始了,看,母妃染的指甲好看吗?”
她笑着朝他招招手。
祁越看向她的眼神带着陌生:“母妃,儿臣有一件事想请教您。”
良贵妃望着他的目光,嘴角的笑意缓缓抚平:“什么事?”
她的儿子她了解,能用这种眼神看她,绝对不是简单的事。
祁越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问道:“聂长渊是你杀的吗?”
良贵妃似乎猜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处变不惊的直接承认:“是本宫派人去的,怎么了?”
她挑了挑眉,和他对视着缓缓站了起来。
其实祁越已经知道答案了,但亲耳听到良贵妃说出来,心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他无奈又生气的抬头闭了一下眼睛:“母妃,我不是说了不要打他的主意吗?”
“母妃要是不这么做,你以为你的太子之位能坐稳多久?”
良贵妃语气焦急的盯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以为皇上封了你为太子,你的皇位就稳如泰山了吗?
我告诉你,当初要不是祁闵修重伤,以他的才能,他才是太子!”
祁越蹙着眉头走到一旁坐下:“父皇册封我的时候,他的腿脚早就好了
父皇要是真中意于立他为太子,就没有我这个太子了。”
良贵妃娘娘轻轻摇头:“那是因为那个时候只有你最合适,他虽然腿脚好了,但什么战功都没有,于公于私都不能立他
但现在不一样了,虽说他对褚君没有兴趣,但也为朝堂效力了不少,手里有兵的情况下,万一他想造反,你后悔都来不及。”
“不会的,不管出于什么情况,祁闵修都不可能造反。”
祁越虽然不喜欢祁闵修,但他的为人他还是清楚的。
他肯定的否认让良贵妃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说半天你就是不懂呢!”
“我不是不懂,只是不懂这件事跟阿茉和她的师父有什么关系。”
祁越语气淡漠,面无表情的看着良贵妃。
良贵妃勾唇一笑:“以他现在的能力想推翻你是不可能的,但若有了萧茉的支持就不一定了。”
“就因为这个?”祁越凝眉看向她,像是在看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一样。
良贵妃傲娇的抬了抬下巴:“对,就因为这个,萧茉的亲人就必须死一个,就算聂长渊躲过了,丞相府的人也少不了。”
要是死的不是她心里足够分量的人,又怎么会达到如今的效果呢。
祁越越听越觉得眼前的是个陌生人。
良贵妃被他的眼神刺到,忍不住嘲弄的笑了笑。
“萧茉如今恨惨了祁闵修,对你的态度一百八度大转变,你敢说你不高兴不享受吗?
若不是因为这件事,她永远都不可能回过头来看你,反正机会只有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