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凌把车子开进大厦的货梯里，幸好这里以前是做大型器械买卖，电梯足够吊起一台车。
她足足试了十八层，才把车子开出大厦。
她小心翼翼把电梯门关好。
找到一条硬化土路，一脚油门冲下去。
她的运气又回来了。
沙尘暴经过几个小时停下，丧尸潮也消失无影无踪，夜里的沙漠寂静到令人汗毛直立。
这是一片没有生命的地方。
凤凌趁这个机会睡下，她已经超过三天没有好好睡一觉。车子的智能系统会挑选能行驶的路段。
当她躺下后，发现自己睡不着，心里满是对温池的担心。
半睡半醒不知道多久。
欲滴出鲜血般艳红的太阳重新升起。
【前方五百米就是目的地】
凤凌从半睡半醒中坐起来，从窗户处看到药店，涂成红色。
红色意味着不属于任何一个基地。
那是一家游离于所有基地之外的商店。
每个基地都有一种自己专属代表颜色，而最常见的红色原本也属于最强的第三基地。
但第三基地在四十年前被第七基地消灭。
在末世人们习惯保留基地编号和代表色。
第三基地消失，红色就腾出来，成了自由色。
她刚要洗漱下，背后就传来几声子弹声。
车子的发动机被打中，冒出一股黑色浓烟。
接着是车窗玻璃被打碎。
速度越来越慢，最终停在路上。
一支枪杆子透过碎成渣的玻璃，抵在凤凌脑袋上。
她看到了第七基地的军队制服。
“第五基地漏出来的老鼠，抓住你了。”
凤凌不确定他们到底怎么处理自己。
她把双手举起来，表示自己投降。
拿枪的那人转向一旁，像是在询问，“凯尔，她还是挺识时务，怎么处理？”
被询问的人没穿军服，身上是一件白大褂，身材消瘦，带着眼镜，捧着一个平板。
“初级研究员，没什么价值。”
“可挺漂亮的。”旁边军人流出淫邪的目光。
“处理掉。”
凤凌听到这句话，猛地跑出去，把头拧过去面向那两人，死死盯着。
一副要跑又不跑的样子，滑稽的很。
对面的拿枪军人嘴角翘起，嘲笑她后，一手插兜，一手举起枪，对着她脑门射去。
嘭——
凤凌倒地，沿着她胸膛渗出一滩鲜血。
“啧啧，我枪法越来越不准，没爆头。”
凯尔厌恶地看向那摊血。
“别耽误时间，跑出去的老鼠很多，赶紧去处理。”
紧接着响起车的轰鸣声。
药店的老板走出来，手里拿着烟，看到门前的惨样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吸一口，对着店里吓傻的店员说：“去把尸体处理了，别脏了我的门口。”
店员从货架后出来，看向门口处趴到的人，脸上的血色褪去。可她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人命在末世就是这么不值钱。
她刚要出去，那人却自己爬起来了。
“啊——鬼啊——”
老板也惊讶地放下手中烟。
看着那浑身是血的人摇摇晃晃走过来。
“我要一剂丧尸病毒解毒剂。”凤凌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黄金项链。
“原来你回头是为了看清楚那畜生的枪，好确定位置，不被爆头。”
老板觉得这人有意思极了，把手中的烟掐灭。
“你胸口在冒血。”店员远远在屋里说。
凤凌当然知道自己在冒血，她在那畜生开枪的一瞬间，往上跳。
她最理想的结果是击中肩膀，可跳过了，不知道子弹卡在什么地方。
也许是她的肺，也可能是擦过心脏。
可她活下来了，只要活下来就能救温池。
“解毒剂。”她有气无力再次说，额头上全是汗珠。
作为无基地庇护的自由药店，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坚毅的人。
他对着店员喊：“生意来了，给顾客药。”
店员被吼的弹起来，走了一步找到解毒剂。迈着小碎步出来，把药放入凤凌伸出的手。
凤凌把金项链给老板。
转身就走。
她没想着请求老板救自己，或者送货给温池。
末世的自由药店，概不包括售后。
“嗨，你活不了多久。”老板叫住她。
“我知道。”凤凌淡淡地说，像是讨论的不是自己。
“何不放弃，让自己舒服点死呢？”老板提议。
凤凌没回复，因为她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没听见。
她感觉自己的胸膛里有液体流动，可能是哪个内脏破了，血生渗出来了。
流慢点，让她把药送到在把这身血流干，好不好？
可惜生命不能进行商量。
掉落在地上的血滴，像是一个沙漏，为她的生命进行倒计时。
她沿着导航前进，因为不用找车能跑的硬路，行程大大缩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