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花阁的偏殿此时一地碎片,兰心正苦口婆心的劝道:“小主,您消消气,那贱人虽然怀了孕,但能不能留住可不好说,您可别气坏了身子。”
可是钱婕妤此时怒火正盛根本听不进去,耳朵里只过滤出“那贱人怀了孕”几个字,于是更生气了,又拿过手边的茶盏砸了下去。
兰心此时庆幸惜花阁只住了娘娘一个主子,至于那正坐在一旁气定神闲的喝茶的古太医,那不是外人,无需担心。
钱婕妤也看到了在一旁喝茶的古太医,实在是他在一片怒火中的寝殿里格外平静,钱婕妤快步走过去,夺过古太医手里的茶盏摔在了地上。
古太医却是脸色一变,忙牵起钱婕妤的手察看有没有烫着她,仔细检查过她没有受伤,古太医慢条斯理道:“你急什么?”
钱婕妤打了古太医的手一下,气到:“我怎么不气,我早说落了桑才人那一胎你不肯,如今好了吧,那贱人也有了,如今月华轩可真是个风水宝地”钱婕妤咬牙切齿,又看向古太医:“你究竟什么时候动手?”
古太医看着气的小脸微红,眼里水汪汪的钱婕妤,伸手将她揽进怀中:“宫里娘娘一个接一个的有孕,你难道个个都要落去?就算你都落了去,那瑜贵妃的大皇子可好好的养在永宁宫呢。”
钱婕妤眼泪终于落了下来:“那怎么办?”
古太医心疼的替钱婕妤拭去泪珠道:“只有你自己生下个皇子,才不用再顾及皇上的恩宠,往后你我守着孩子过日子,岂不好?”
钱婕妤眼睫毛一眨一眨道:“你说的倒轻巧,自从皇后被幽闭未央宫,皇上就再没来过我惜花阁”,随后又担心道:“你说皇上是不是怀疑我了?”
古太医看着钱婕妤这副单纯的样子心动不已,好笑道:“你什么都没做皇上怀疑你什么?至于孩子,你上次不是跟我说柔才人好似配了一包药吗?我怀疑就是那药助她怀了孕。”
钱婕妤一听又气了起来:“真是个满腹心机的贱人!”
古太医安抚的顺着她的背,柔情道:“过几日我去试一试那柔才人,待我得到药方,抓来与你吃上一副,你不就有了?”
钱婕妤迟疑道:“可是皇上如何肯配合我?”
古太医凑到钱婕妤耳边耳语一番,钱婕妤眼睛一亮,握起拳头轻锤了下古太医的胸口,娇羞道:“你真坏”。
古太医神色越发温柔,抱着钱婕妤好生耳鬓厮磨了一番,才回了太医院,柳太医见古太医春风满面的回来了,啧啧称奇道:“古太医最近是越来越俊朗了?可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娘子,前些日子可是邋里邋遢的不愿收拾自己,这是开窍了?”
古愿也不搭理,踱着步去书架上寻医书看,柳太医见古愿一副你说自你说的态度,也不调笑他了,走过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医书,问道:“桑才人和柔才人的胎如何了?”
古愿道:“胎像稳固,没有异常。”
柳太医用书敲了敲古愿的脑袋,嘱咐道:“好生照看着,这要是出了差错,你脑袋就没了”。
古愿伸出双手摊开在柳太医面前,笑道:“我知。”
柳太医哼了哼,将书放在古愿摊开的手上,背着手走了,他实在有些看不清古愿,古愿每日在太医院不是看医书便是研究药方,也不与人闲聊叙话,古愿年纪轻,太医院的那些老家伙都看不上他,平日里有受宠的妃嫔传唤都是争相过去,从来也轮不到古愿,也就是两月前桑才人身体不适才轮着古愿去看诊,这不,一下子接手了两个有孕的才人,那些老家伙们都在背后嘲讽古愿不自量力呢,他见古愿年轻,不想他折在宫斗中,这才出言提醒一二。
古愿也知道柳太医是好心,只是他此生早就许了妍妍,自妍妍选秀入宫那一刻起,他的心就死了,每日浑浑噩噩的混日子,自是不在意身外俗事,好在三个月前,皇后幽闭未央宫,妍妍六神无主差人与他传话,他的心才重新活过来。
如此时间又过了半月,天气越发冷了,古愿去月华轩为柔才人请脉的时候,冷的手都僵了,却在进寝殿的一瞬间,热气扑来,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古愿环视了一圈,发现放了五六个炭盆,靠近门边开了小角窗,古愿想,他要快些,妍妍才能过的更舒适些。
古愿请脉的时候,青黛守在一旁,这次古愿请脉的时间格外久,青黛看着古愿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不由道:“古太医,我们小主可还好?”
古愿收回了手,神色纠结,不肯言语。
青黛着急道:“古太医,我们小主怎么了?”
古愿又看了柔才人一眼,犹豫道:“无事”。
青黛更着急了,语气也不甚好:“古太医,有何事你就直说,这样遮遮掩掩的,我们小主若是出了何事你可担待的起?!”
古愿哼了一声道:“臣自是担待不起,这便告退了,臣自会去向皇上禀明,往后不再负责柔才人的胎。”
古愿说完转身就走,柔才人慌忙拦道:“古太医等等”,又对青黛严辞:“青黛,还不向古太医道歉,自去门外跪着。”
青黛见古太医一言不合便要去向皇上请辞,心中也慌了,忙行礼认罪:“古太医,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