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看着他吃饭。
“……”月栖意踟蹰道,“你们要不都去忙吧?”
八个人没一个动弹。
月栖意放弃,反正更多人加镜头围着拍一场吃饭戏都是常事,区区八个观众……也可以习惯。
他进食一向很慢,另外八个好似看小奶猫第一次吃罐头一样,守在边上专心致志地观察。
直至月栖意吃掉一小半,不太想再动筷子,便习惯性往梁啸川那边推了推。
余下七个忽然要去忙自己的事,陆陆续续起身出去。
梁啸川冷哼道:“想看老子吃饭老子还不让呢。”
他抽纸巾给月栖意擦嘴,指腹隔着绵软纸巾触及月栖意唇瓣,而后来回游弋。
这纸巾有一定厚度,月栖意并不能感受到梁啸川指腹的茧或是纹路肌理,但梁啸川擦拭的速度格外慢,还要不轻不重地往里按压月栖意的唇瓣。
他双唇色泽本因在病中而有所减淡,经这几下蹂躏后,渐渐染上绯红。
男人眼神若有实质,厚重沉凝,定格在月栖意唇珠处,如同野兽般深具侵略性。
月栖意后颈无端一麻。
嘴唇何等敏感,自然痒得很,月栖意甚至连耳尖都很痒。
他想开口让梁啸川松手,然而梁啸川这动作等于堵住了他的嘴唇。
是以他只能闭着嘴唇用鼻音说话:“ňg ng ńg ńg ňg ēn ńg ng?”[注]
——怎么还没有擦完呢?
梁啸川却跟魔怔了一样,目光一瞬不瞬,瞳色深暗,并不回答。
指下触感如此柔软不经碰,即便隔着纸巾,即便梁啸川皮肤比城墙还厚还钝,仍觉得从指尖到中枢神经都如有电流奔驰呼啸。
正当月栖意忍耐不住想推梁啸川手时,梁啸川终于松开手,嗓音沉哑:“怕擦得你疼,就慢了点儿。”
月栖意捏了捏自己后颈,缓解那阵没名堂的酸胀。
他精力尚未恢复,也无意辨别梁啸川话中真假,另行拾起话头:“那些虾蟹什么的,它们怎么会死那么快呢。”
“不知道,”梁啸川道,“桶里明明放水了,也没打它们,一个个宁死不屈的。”
月栖意眉心一跳,忽而道:“对了,它们都死掉,会扣你的钱吗?”
“扣钱?”梁啸川道,“凭什么扣钱,自己要死老子拦不住。”
可是周存征分明说……
——“我被罚是因为我把鸡养死了。”
是啊,规则没有说养死会倒扣,况且既然不会二次买入,那有什么理由倒扣?
月栖意心头骤然疾跳起来。
——周存征为什么说谎?
梁啸川见他面色倏然苍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连忙起身过来给他顺气,焦急道:“怎么了。突然脸色这么白,我叫大夫来给你看看。”
月栖意握住他手腕,深呼吸几下道:“不用,我想喝水。”
梁啸川忙给他倒温水,送到他唇边。
月栖意慢慢喝了一口,可又仿佛忽然呛到似的开始咳嗽,水来不及咽下便咳出来,都洒在梁啸川手上。
他伏在梁啸川臂弯里咳得直不起腰,整个身子都在瑟瑟打战。
梁啸川忧心如焚,连连从他喉头往下捋,也不敢用力,让他慢慢平复下来。
月栖意缓了缓呼吸,道:“我觉得好了,想出去。”
梁啸川险些被他吓死,当即道:“哪好了,再躺会儿。”
“想出去晒晒太阳,”月栖意拽拽梁啸川衣袖,道,“墙和天花板都是白的,看起来好冷。”
最终梁啸川也没拗过月栖意,背着人回到小别墅。
月闻江已经等在那了,他方才离开就是去给月栖意收拾行李——当然他自己无法将大件行李扛上山,要工作人员帮忙。
“哥哥,”月栖意躺下休息,月闻江躺到他边上,道,“工作人员说有很多人找到节目组要联系你,要你看看手机。”
多半是他突然昏厥引起了风波,月栖意翻翻来电及消息记录一一回复,着急的他便回拨过去,一圈下来累得连呼吸的力气都不剩。
最后一条他回的是语音:“知道,后天会准时到。”
梁啸川问道:“什么东西后天准时到?”
“华松云被爆出涉毒丑闻,”月栖意道,“抠图换人效果太差,所以有他的部分要紧急重拍,施导之前就找过我,定在后天。”
华松云是月栖意上部杀青的古装电影中的演员,幸而只是客串,戏份极少,不然整个组都会被他连累。
梁啸川问:“那这综艺?”
“直播照常,但是是我带着GoPro去,”月栖意道,“重拍一天就可以结束,反正之后节目也有换地图的安排,就当提前体验,造型和剧情需要保密的时候可以暂停或者只保留声音。”
他微微阖眼道:“……有点渴,想喝水。”
梁啸川给他倒水扶起他喝,月栖意好似电量完全耗尽,连喝水都极慢。
旁人冬眠他夏眠,夏季保持清醒违背他的生物本能,再难受一点他连喝水都会反胃。
月闻江在旁边眼巴巴望着,道:“哥哥,姓段的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