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缓缓握拳。
没等他说出口,林斐突然若有所觉,眼珠一斜,他立刻转过身,看向水池:“花开了。”
水面下,纯白的花瓣缓缓绽开。
“要怎么摘?”林斐问。
兰德却一眼都没看花,抓住林斐的手臂,他又张嘴,刚发出一个音节,林斐扭过头,善解人意地看着他:“不想说可以不说……抱歉,我刚刚有些冒昧。”
“不是,”兰德抓住林斐手臂的手收紧,“不是的。”
林斐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兰德观察着林斐的表情,还没看出什么,林斐扭过头,又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里的花,沉吟道:“摘好了我们就赶快回去吧,不要耽误他们的约会。”
兰德不说话。
林斐轻轻推了一下兰德的手臂,“快点,它不是很容易凋谢吗?”
兰德刷的一下闷声站了起来,一声不吭地走到一旁的小木屋里,拿出一只里面盛满了透明液体的玻璃瓶。
兰德点了点下巴,示意林斐向之前一样剪下花枝。
林斐立刻撩起袖子,拿出花篮里的园艺剪,而后摩挲了一下刀柄,看不出是犹豫还是兴奋。
“我要剪了?”林斐问。
得到了兰德肯定的目光后,他利索地俯下身,白腻的手臂探入水中,去抓花的枝干。
一阵涟漪,林斐将剪出的花枝递给兰德,兰德又将花塞进玻璃瓶中,一边闷声解释:“花放在这里面不会很快凋谢,等到了他们约会的地点,再从里面拿出来。”
剪了七八枝,林斐歇了下来,呼了一口气,他脸上浮现出一点笑意,用自言自语的声调轻声嘀咕:“很简单嘛。”
照顾天然花草的佣人薪资很高,林斐突然觉得自己也勉强能去那些富人的花园当个干杂活的。
收好剪刀,林斐揣着篮子起身,兰德一手抱着玻璃瓶,一手忽然拽住林斐的袖子:“衣服湿了。”
林斐低下头,兰德抓住的那一块布料被水沾湿,从黑灰色变成深黑色,不仅如此,胸前的衣服布料也沾上了水。
“去换一件,”兰德说:“小木屋里有替换的衣服。”
林斐摆摆手:“没事的,吹一会就干了。”
说完就准备动腿往来时的小径走,可兰德却拽住他的袖子不放手,林斐就像一块被钉子钉在墙上的布料,一时竟走不开了。
“怎么?”林斐看向兰德。
兰德的胸膛明显起伏了一下,毫无征兆的,他一把将林斐拽到身边,几乎把林斐拽到了自己的怀里。
他低头看着林斐:“我活不长。”
兰德说:“上次是死里逃生,教会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也没查出我是为什么得救的。”
“下一次精神暴动,就是我的死期。”
“可能是三年后,一年后,或者一个月后。”
林斐眼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惊诧和淡淡的哀伤。
接触到林斐的视线,兰德别过头,举起一只戴着手环的手:“手环会实时检测我的精神状态,在精神暴动前,我会离开,不会有危险。”
“我是想说——”兰德吸了一口气。
“参加节目只是为了好玩,我不会和任何雌虫结婚,也不会喜欢上任何雌虫,永远。”
“我和他们之间,很陌生。”
林斐静静地看着兰德:“你是想说,你对我这么好,不是因为我长得像尤里安?”
兰德立刻反问:“我对你好吗?”
林斐抿了抿唇,嘴角有点上翘,睫毛浓密的眼睛闪动:“谢谢。”
听到林斐的话,兰德像是骤然被烫到了一样,耳朵周边的肌肤晕出一点红,他垂下手,别过脸,眼神在草地上四处乱瞟。
维德一瞬间的闪避,给了林斐打量兰德的勇气,他歪着脑袋瞧兰德的脖颈、脸部,很不识趣地问:“你的耳朵为什么这么红?”
兰德耳朵处的红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周边的皮肤轰炸式蔓延开来。
林斐一愣,而后像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笑话般,淡粉的唇弯起,他低下头,轻笑了一声,眼睛一瞟,突然小声惊叫了一声:“你的手环!”
兰德抬手一看,象征精神状态的数字线条竟然乍然之间迅速往上飙升。
不过幸好,光屏上的线条始终是白色的,而非红色的,这代表这次飙升依然处于安全范围之内。
兰德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的神情,把手往背后一藏,他说:“是太阳,太热了,你先去换衣服。”
说着,兰德就推着林斐要往小木屋走去。
推搡间,林斐扶住兰德的胳膊,抬起头。
他柔顺的发丝在阳光下如同被镀了一层薄金,纤长的睫毛柔顺而卷翘,他用那双阳光下澄澈得透明的绿色眼睛看着兰德,温和的,再次悠悠丢出一个问题:
“你是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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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斐和兰德的内心os
听到兰德自爆马上要死的事情,斐:可怜虫
兰德听到斐斐问自己是不是喜欢尤里安:
表面上:我和他们之间,很陌生
实际上:和他不熟(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