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起身就要离开。 背后的海棠呵呵笑了两声,嗤笑道:“公主比之奴婢,又有什么两样。” 秦相思定身,回眸狐疑地望了她一眼。 海棠泪雨涟涟与她对视,唇角微翘,“公主还不知道吧,当年您喝下的那碗落胎药,看似是姬王后所为,实则她不过是个背锅的。真正的幕后黑手,正是三王子本人。想当初公主对三王子情深意重,可到头来,他不也一样利用您的信任,亲自下令让姬往后除掉您腹中的孩子。” 去年在西凌西市的地窖里,海棠便从苏管事的嘴里获悉到全部事情,得知景衍才是真正的元凶,害怕公主承受不住,回禀时隐而不谈。 海棠以为自己会吞下这个秘密一辈子,连她自己也没想到会在今日吐露。 她其实早就后悔了,淑妃之死敲醒了她的黄粱美梦,皇后的威胁令她寝食难安,在良心的谴责下,海棠求告至祁帝面前,希望能留住家人性命。 也许她早算到与公主有今日对峙的一天,海棠对时无度的心思藏了许多年,因着出身时府又服侍公主的缘故,倾慕公主的将军经常通过她向公主表达关心。 命人教海棠习武如此,四年前让她陪公主远赴西凌亦是如此。 这么多年,海棠夹在秦相思与时无度中间,从无怨言,她看向时无度犹如看着神使,十分害怕自己令将军失望,如此一来,将军的目光,再也不会落向她了。 事到如今再从海棠嘴里听到所谓的真相,秦相思面色犹如风平浪静的海面,波澜不惊。 她沉默片刻,敛眸斜睨海棠,居高临下的模样倒有几分祁帝的身影,尤其她的侧颜,轮廓与祁帝近乎一致。 换做去年,海棠得知实情第一时间如实相告,秦相思承受的痛苦才真的是难以估量。 但现在,她不会了。 时间会抚平一切伤口。 “海棠,杀人先诛心,你既投靠了皇后,为何连这点都学不好?”秦相思面无表情,冷冷开口,“也罢,你不会,便由本宫来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 语毕,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留下海棠回味话语里的意思,她怔怔望着秦相思离开的背影,不明所以。 便在此时,门外忽然传出窸窸窣窣的轻响,紧接着,夕晖余光洒落的地面上,出现了一抹修长的黑影。 海棠蹬着影子的长度,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很快影子缩成一条直线,直至消失,继而出现的是立在门外的玄衣男子,眉眼清冷,面容肃然。 “将,将军?”海棠张嘴,不敢确信,“您,您都听到了?” 语气里夹杂几分希冀。 时无度大步流星跨过门槛,没走几步,负手而立,“一字不落。” 寥寥四字瞬间将海棠连人带骨头打入深渊,刹那间她终于明白了秦相思口中的杀人诛心是何意思。 周遭皆为陌生,连看守的侍卫她也不熟。海棠知道自己不在皇宫,她对时府熟稔不已,自然以为她所处的地方也不是时府。 可现在,看到将军,以及将军而来的两个小厮,海棠颓丧软了身子。 原来她就在时府,并且将军知道她对公主的所作所为了。 他进门后一眼都没有看她。 海棠最害怕的一幕,还是出现了。 顿时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将军,我,奴婢,我……” “你胃口不小,可惜愚蠢,自以为是。”时无度压根不给予海棠任何解释的机会,“弘舟,我已经处置了,他自寻死路只求留你一命。看在你二人尽心侍奉上,本将饶你不死。” 海棠是父亲送给母亲的婢女,时无度进宫后看在母亲平安郡主的面子上,待海棠不过是比旁的宫人稍显和颜悦色,就如同他对待弘舟一样。 现在,两个时府出去的人竟双双做出卖主求荣之事,且真正伤害的不是时无度,而是秦相思。 这也就解释了近来祁帝看时无度的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两个人性命堪忧,没落在祁帝手里,算作幸运,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舌头打结的海棠听到弘舟已死,登时呆若木鸡。 时无度恍若未觉,“从今往后,我与思思结为夫妻,生儿育女,共度一生。这些你最不想看到的画面,从今往后的每一天都会在你的面前上演,至死方休。” 海棠方寸大乱,难以置信地摇头,嘴角喃喃自语,似乎是在说不。 时无度没有心思看她,手臂一挥,吩咐小厮:“把海棠带下去,关押起来,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