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美妇,姒笙头一次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第一次觉得,榑深那家伙还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对面坐着的柳嫱听见这声让人分不清到底什么意思的笑,美丽的眸子眯起,心间的那抹不耐和厌恶再一次翻腾卷上,以至于说话时候冷意更甚:“姒小姐的家教难道没有告诉你,别人说话的时候突然笑出声是一件很没有礼貌的行为吗?”
她的眉眼间裹着丝毫不掩饰的怒意。
这个姒笙,先是让她一顿好等,比定好的时间足足迟了半个小时才姗姗来迟不说,就在她等的非常不耐烦的时候人来了。
人来后一屁股坐下直接翻起菜单招来服务员点餐,是半点眼神都没给她。
原本该是她主场的局,一下子被这小丫头宣兵夺主。
随同她来的女助手见状脸色也不好看,上前就准备杀杀这不懂规矩的小丫头片子,却被柳嫱抬手制止。
心下虽格外不舒服,但柳嫱还是压下那抹不舒适,开口:“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来意是什么。”
点了单的姒笙放下菜单,抱手整个人懒散窝进座椅内,微掀着眼皮看着这个近在咫尺,姿态不经意露着高高在上的人。
她啧了一声:“叫我来的是叶夫人,叶夫人不说明来意我怎么会知道?”
态度十分散漫。
也是十足的漫不经心。
尤其是有着她眼底的厌调,让人心头那股被轻视蔑看的不适感更加的浓郁,格外刺眼。
柳嫱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将心下那翻腾的不悦压下去,面上不显。
她从包里掏出一块脂白的玉牌放在桌上,指腹压着往姒笙那边送了送:“知道你不缺钱财,但若是你肯离开姝儿,我可以允下你一个承诺,只要我能做到。”
“要知道,有些常人的资源,普通家族是给你带不来的。”
姒笙的眼睛落在桌上那块不大的玉牌上,金莹剔透,羊脂玉的一般模样,特别的是,那玉牌里头,散发萦绕着丝丝缕缕的内息气息。
许久,姒笙忽的低唇,短促的笑出声。
意味不明。
还真的是应了榑深先前的话。
然后,就发生了一开始的那一幕。
身子歪着嵌在软质的单人椅里,姒笙枕着额角,歪着看柳嫱的眼模糊不清的拢了拢,嘴角勾着似笑:“可不要告诉我,神通广大的叶夫人不知道,在下原本就是个孤儿。”
既然是孤儿,又哪里来的礼貌教养呢?
柳嫱的脸色并不好看。
这是将她的示好,也是将她的高傲,扔到了地上。
因为是工作时间,偌大的餐厅里只有她们这一角有人影,窗外人影涌动,窗内二人相对而坐。
少女姿态懒散,却直直将对面优雅高贵的贵妇气场生生压去。
无声的对峙里,服务员推着餐车上餐。
“二位慢用。”
利落上完,服务员推着空下去的餐车赶紧逃之夭夭。
这两位客人,一看就有东西没谈拢,那气氛真是说不出的怪异。
早上没吃饭,姒笙收了眼坐起来,拿起刀叉,慢条斯理的开始用餐。
喝了口水,柳嫱拿起餐巾擦拭唇角的水渍,看着对面的人。
姒笙吃东西的时候,不紧不慢,动作随性,却有着一股个性的赏心悦目,刻在骨子里的肆在她的举手投足间漫不经心的溢出,浑然天成。
只可惜,因为人太有个性,所以常长不将人放在眼里,实在是叫人喜欢不起来。
也实在让她喜欢不起来。
真不知道她们姝儿是怎么了,择友这一块眼光一向差劲,这次,更差劲,还像着了魔一样任由这人接近她。
无声吐出心间流窜的嫌恶,柳嫱放下餐巾,动作优雅,她没动面前的食物:“我想姒小姐还是不明白一点,我来找你,仅仅只是因为不想让我的姝儿难办,毕竟你也知道,她的身子差,受不得劳累。”
不紧不慢的咀嚼着嘴里的肉,姒笙划过一抹失望,口感并没有达到预期。
见她不说话,柳嫱继而又道:“我想着,双方能谈到一起去自然是再好不过,可若是姒小姐执迷不悟,我也只好放弃这条对谁都好的路,另择他道。”
因为牛排口感不是很符合她的口味,姒笙也没了吃的兴致,索性枕着下颚把玩手里的餐刀,闻言难得起了兴致的哦了一声:“说说?”
分明是在谈判,可不知为何,让柳嫱感受到了一股自己在汇报的感觉。
眼中有暗光扫过,她勾唇:“有些事情你我都心知肚明,大家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这话真叫人兴致缺缺,姒笙嗤:“想不到叶夫人也有这拐弯抹角说废话的毛病。”
柳嫱神情浮动,却始终未变,还是那副大家做派的云淡风轻,浅笑吟吟,却不达眼底:“人们都说褚氏崛起让人唏嘘羡慕,如今更是手握京都经济市场近半江山。”
她停了一下,端起水杯不急不缓的喝了一口,才转言道:“虽说我们这些人对身外之物并不看重,可我总在想啊,若是叫人们知道,原本在八年前死去的褚家大小姐在一夜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