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伤口,包扎伤口。
地上是血淋淋的剑,方乾神色淡漠,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任由刘百家和宁芷柔为自己处理伤口。
他并非不死之躯,受伤了他也会痛,也会死。
可在那一刻,他却感受不到任何痛楚。
“怕吗?”
方乾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
怕什么呢?
他又在问什么呢?
是问宁芷柔怕他吗?还是问宁芷柔怕这些事情吗?
宁芷柔的心中有自己的答案,她只是摇头,寻常的摇头却透着最为坚定的意志。
“很久以前,我的理想就是保护我们方家。”
“让他们不再受人欺,不再担惊受怕的过日子。”
方乾似乎聊了起来,回忆着过往的一些事情。“这一晃,却是十年的时间过去了。”
那年,他才十四岁,也是懵懂的年龄。
“岁月无情催人老。”
方乾有些怅然,当然他并不老,他还是风华正茂的年龄,正是冲动,意气风发的时刻。“一个人,一辈子,做成一件事情,就知足了。”
这话似乎是在和宁芷柔说,又似乎是在和自己说。
为什么要说?
或许,他只是有些惆怅。
刘百家收拾着地上染血的布条,这话他似乎有些懂了,又
似乎更加不懂了。
方乾的手中又出现了那柄厚背直刀,这刀没有名字,他也没有给起过名字。
“拿去吧。”
方乾将刀递给了刘百家。
这让刘百家震惊,“大哥,我……”
“拿去吧。”
方乾再度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
刘百家迟疑的伸出双手捧过,默默不语。
“好好修炼。”
方乾站了起来,抓起一件干净的外衣披在身上,宁芷柔为他整理着,系上腰带。
刘百家迟疑道:“大哥,我……”
他知道每一个人都有趁手的兵器,而且方乾也不是第一次用刀了。
方乾淡然道:“这把刀是一把很好的刀,只是它被封印了。如何解开封印,我希望你自己能做到,而不是靠我。”
“不是,我是想说……”
刘百家焦急,他只是怕方乾没有趁手的兵器。
方乾微笑道:“我从来不喜欢用刀,我也不擅长用刀。”
闻言,刘百家愣住了。
一个天天拿刀的人,突然有一天和你说他不擅长用刀,这种反差,足以把人的心态搞懵。
“我学的,只有剑法。”
方乾轻舒一口气,微笑道:“别辜负了这把刀,它救过我的命。”
刘百家紧咬嘴唇
,低头道:“是。”
方乾看向宁芷柔,轻语道:“放心吧,以后的你,会自由的行走在这片大地上。那两个字,再也不会属于你,不会属于任何人。只是,我需要时间,你愿意等吗?”
宁芷柔重重点头,她眸光坚定。
方乾笑了笑,转身出了门。
刘百家迟疑道:“嫂子,大哥真不用刀?”
宁芷柔为这个称呼而脸红,她也才反应过来。
是啊,很长一段时间,方乾用的都是刀。就算是给自己的墨梅,他也没用过。
似乎,很多人都遗忘了。
忘记了方乾一直以来学的就只有剑法,刀对他来说,就是拿来劈砍的。
相比于其他门派的楼阁宫殿,周天星门一如既往的寒酸。
中间的木楼,也就是主要议事的地方了。
方乾入了木楼,星皇蔡太仙已经在等着了。
“不用休息一下?”
蔡太仙的语气很平静,并没有去提及外边的事情。
方乾躬身施礼,“有其他的事情。”
蔡太仙颔首,“说吧。”
当下,方乾将牛皇的踪迹说了一通,关于灵苗送往‘圣’什么的地方,他没有问。
那种事情过于诡异,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
听完之后的蔡太仙出乎意料的平静,这反
而让方乾诧异。“前辈似乎早就知道?”
“猜测过,大致的想法一样。”
星皇语气平和。
方乾挑眉,“那为何……”
“为何不去救是吗?”
星皇叹了口气,“首先,不说能否救得出来。其次,他最在意的,还是你们这些小娃娃。如果说周天星门没有你们,我自然可以进去。”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方乾张了张嘴,最终无奈叹息。
于牛皇来说,自己这些人就是周天星门的未来。
哪怕抛开这个想法,牛皇也不会让小辈们冒险。
星皇淡然道:“你可以不理解,也可以觉得我冷漠。如今你也不再是五年前的小孩子了,所以你也应该体会到了世道的艰难。很多时候,我们总是在做选择。牺牲一个人,成全大家,或者死拼到底。不管哪一种选择,你可以看着不爽,不高兴。可如果选择权在你手中,你才会明白,很多选择都是心在滴血的情况下做出来的。”
方乾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