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神色皆一僵垂眸,她们都知道石字辈对袅袅而言,亦仆亦友。
戚袅袅垂眸吐了口气,喉咙微紧。
“说吧,石字辈为何没来?”
明露摇头叹道:“那日,雷月等人以毒攻进王府,石字辈八人拼命护着两位小主子和宛妈妈春芽等人,石叁石伍石陆石捌中毒身亡,石壹也在你出事后的第三天,没能熬住去了,如今只剩下石贰石柒石玖守着王府…”
“……”
戚袅袅闭上眼睛,久久沉默。
江楠抹了把眼泪,咬牙切齿,“若不是那个该死的琉璃若冰,单凭雷月一人,怎么可能冲得破石字辈的阵型抢走圆圆,石壹当时也中了毒,可他强撑着去崖底找人,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最后那一刻都在愧疚,说有负你的嘱托…”
屋里气氛哀伤,戚袅袅快速抹了把脸睁开眼睛,眸色阴冷。
“花傲天在哪?”
蒲薇起身,“在客院派人看着,王妃,花傲天虽口口声声说她对之前的事不知情,但此人性子古怪,行事莫测,您确定相信她的话吗?”
“我赌她没说谎,但琉璃若冰是离花宫的人,她这个宫主亦逃脱不了责任。”
明露沉吟,“袅袅,话虽如此,但她到底是南昭公主,若你对她下手,恐怕贺兰苍会追究…”
戚袅袅抬眸,冷冷一笑。
“我不杀她,不过贺兰苍不是要杀我么,那便新账旧账一起慢慢算,但琉璃,我要剥皮抽筋拆骨,用她的血祭奠死去的石字辈!”
…
书房
霍殷听到消息毫无所动,将干透的信纸折起放入信封。
“派人快马加鞭送去南昭。”
“是,王爷。”
清杨接过颔首退出书房,清风端着热茶上前放下,见霍殷神色思索,踌躇开口。
“王爷,京都里头因为赵盈盈突发疯症之事,已有关于王妃的流言传出,如何处理?”
王妃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皇家儿媳无故流落在外一年多,如果没有一个稳妥说法,终究难平流言蜚语,若任由不管,王妃和天家都声誉有损,但若强行压制,那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疑,难堵悠悠众口。
霍殷抿了口茶,黑眸冷冷一眯。
“告知纪迟,暗中查探京都中有无故意散播流言之人,还有,准备车马行装,明日启程回京。”
“是。”
*
客院后屋柴房里,两个火把照得狭窄的矮房通亮。
江楠一桶冰冷的井水泼过去,趴在地上琉璃被浇了个透心凉,颤抖着睁开眼,看到面前椅子上坐着的人,愕然瞪大,嘴里出发难懂的吱嘎声。
戚袅袅换了个姿势,妖娆侧着身,居高临下垂眸。
“又见面了,琉璃。”
“唔嘎呃!”
琉璃蠕动嘴角,干瘦的四肢无力耸搭,费力挪着身体,双眼死死瞪着她,恨意盎然。
戚袅袅抬手抚过自己的脸颊,嫣然一笑。
“恨吗,为了我这张脸,你彻底成了个废人,当初你掳走我的路上,我就跟你说过,敢动我,你绝对会后悔的。”
“啊啊!”
“声音真难听,也对,这世间也就你和红蜘蛛那等丑妇,才会千方百计想着戴别人的脸皮,只可惜你自己不知道,就算换了世间最美的脸皮,都掩盖不住你身上腐烂的恶臭味。”
戚袅袅说着妩媚掩鼻,挑眉看着疯狂晃动的女人,“当初我那一刀插进你脖子偏了点,让你有命苟活到今天,我原以为是老天偏帮恶人,现在想想,是老太爷待我不薄呀,留着你这条狗命,让我有亲手折磨你的机会。”
“唔啊啊!”
“放心,我身边有最好的大夫,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的,回京路上我们还有大把时间好好相处,不过你这声音实在太难听了,吵得我耳朵疼。”
戚袅袅起身,接过蒲薇递来的匕首,扬起微笑一步一步向惊恐的琉璃靠近,像火光里走出来的魔鬼。
“啊啊!”
啪嗒。
一截血红的肉扔在墙角,戚袅袅甩了甩匕首还给蒲薇,沾了血的手浸入温水盆中,细细擦洗。
明露上前捏开琉璃的嘴巴,粗鲁倒了一包药粉进去,再用粗布蒙着口缠了几圈绑紧。
江楠解恨看着奄奄一息的琉璃,“袅袅,把她扔一辆马车吗,到时候拉撒的不得脏死了,难不成还要人侍候她?”
戚袅袅擦着手,下巴冲墙角的瓷缸扬了扬。
“就用那个装吧,露出头,缸口封紧了,别有什么恶臭味出来。”
“这办法好,行,这交给我和蒲薇了,你和明露先回去吧。”
戚袅袅出了院子,走到一处栏杆旁时停下脚步,轻轻倚靠上去。
此时夜幕已深,周围一片静谧,只有黯淡的月光洒落在湖面上,她垂下眼眸,凝视着那片黑暗如墨的湖水,神情冷漠而淡然,微风拂过,吹起她几缕发丝,更增添了一份清冷与孤寂之感。
“明露,我许久没有这么强烈想杀一个人了。”
明露上前牵住她冰凉的手,蹙眉搓了搓,“尽管我是个救死扶伤的大夫,我也赞同你的做法,这样的恶魔,